“是啊。”
他低声说,神情模样依然是寡素平静的,淡漠说:“我比你想象的难缠程度,要轻一些……”
可银止川却并不肯善罢甘休,他偏头,很好奇似的说:
“可是西淮,我从前看你有哪里难过的地方——哪怕只是你稍稍皱一下眉头,我就感觉好像心头剜肉一样疼。而今再看你跌在地上,却没有丝毫感觉了呢。”
“……”
银止川轻笑着捋起西淮床头的铁链,拿在手中掂了掂,似乎在考量那铁链有没有太沉。
他的声音有些落寞之意,西淮听在耳中,又看见他的动作,便下意识以为这举动多少带着些关心。
然而,就在下一刻,却又听银止川接着说道:
“他们竟就用这样的铁链拴住你么?……堂堂上京花辞树派出来的刺客,只用冷玄铁禁锢,也太过没敬意了罢?”
他握着西淮的手链,毫无征兆一拉扯,西淮预料不及,登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手肘落地,痛得闷闷一哼。
—只有雪瓷壶和梨花小案在不高兴的时候不留心摔坏了些,现在也都换上新的了。”
他说着,手指在那小案和瓷壶上轻轻抚过,像低低自语似的:“你知道的,拿到你房间供用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整个镇国公府没有一个院落能比得上你的瞻园……所以,我也真不明白啊,西淮,那上京花辞树有什么好,却让你愿意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
白衣人抿了抿唇角。
他是等不到答案的,银止川心里也知道。
西淮心口闷闷
银止川从高而下地俯视着他,看西淮瘦弱的肩胛骨的痛苦下微微直颤,眼神却漠不关心。
他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看着白衣人的痛苦,很事不关己地轻声说:
“噢……看来这冷玄铁的材质很好。能够全然禁锢住你呢。”
西淮的手腕很细,锁在沉重宽大的铁链中,显得几乎有些可怜。伶仃消瘦的一双腕子,被这样对待,看着叫人心生怜惜,几乎想捧在手中揉一揉。
银止川站在原地,只冷眼看着。西淮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从地上爬起。
银止川只是随意地笑了笑,很嘲讽地,又将目光放到西淮身上来。
他此时就站在西淮床榻旁侧,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彼此,甚至是咫尺就可以碰到的距离。
然而银止川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一点点挨着西淮,和往日亲密无间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知道么?”
许久,他低低地哑声说:“我从前最害怕的事,就是你离开我身边。所以做尽各种耗费心神之事,只想叫你喜欢上我。却没有想到……最后,是用这样的方法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