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大人的这位竹马是个什么样的人?”老翁道,“……许多人讲他杀伐无道,,bao戾重色,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是个小心眼的人。”
林辞卿极轻地道,“他的心很小,只放的下一个人。所以他对旁人都不好,对自己也不好,只对那个人好到天上去……可惜一份喜欢,太炽热了,反倒会将人烫伤。”
林辞卿从马车上走下来,将银两放到老翁手心,“我到了,多谢老人家一路照拂。”
在
老翁笑着随口道,“现在好了,多亏林大人,咱们中原人过玉水泉再也不用担心性命之忧咯。”
“……也不完全是林辞卿的功劳,”车内人低声道,“还有一个人,他叫秦寄……”
“秦寄?”老翁微愣,旋即一拍脑袋,反应过来:“那不是上,上一位……圣上的名字么?”
林辞卿默默点了点头,没说话。
老翁又道,“民间都说,这一位……是为了林大人造的反哩!”
,不,你听我说……”
李承焦急地站起来,想要解释,林辞卿却对他微微做了个手势,平静道:“我曾经背叛过你们李家,你不信任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也正是我要离开的原因之一。”
“飞鸟尽,弹弓藏;狡兔死,猎狗烹。盛世已到,承儿,到了我该杯酒释兵权的时候了。”
李承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
“你会成为一个好君王的,承儿。”林辞卿微笑道,“但倘若我继续留下去,你早晚会变成第二个秦寄。而我……已经很累了。”
“……”
“传闻他是林大人的青梅竹马?”老翁兴致勃勃道,“唉,可惜林大人心怀天下,进京做官去了。又有人说,林大人容色无双,惊才绝艳,连先王都招了他做幕后之宾……这位竹马一听,心里不是滋味啊,就揭竿而起啦!”
“…………”
“得亏林大人玲珑心肝,不是那等攀龙附会的妖佞祸水,不然这天启的江山,早就要亡咯。”
林辞卿一片沉默,呐呐无言,这样头一次听人在自己面前说起关于自己的逸闻,着实是一件颇为新奇的体验。
他从大殿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面朝李承,深深地拜了三拜,走了出去。
天启十二年,左丞林辞卿辞别官职,不知所去。
“公子,再往前走就是玉水泉了。”驾车的老翁取下斗笠,朝车内道。
马车的外帘微微掀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衣角,倘若定睛看去,那勾着帘子的手指也极其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一看便知是拈笔描画的文人之手。
“往前到了玉水泉便不能再走了,那是胡人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