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娘子本来受干儿子孝敬还乐呵呵,听到梅千张居然出口就是不逊,她想都没想,立即又是拳。
“娘,没说错!他们这些京里来公子贵人,从小都在锦绣堆里长大,衔着金汤匙出生,知道什人间疾苦”
梅千张抱着脑袋,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个县衙老爷,根本不是什好官。广
“这蓝大娘也够没心,明知道这些东西来处,居然还花心安理得……”
邱子晋眼睛盯着桌上那坛煲整天佛跳墙,低声说道。
“这桌上食材,半都是贼赃。另有半,是他偷来银钱置办。算起来都是赃物,会儿你可别吃啊。闻都算是给贼‘销赃’呢。”
万达故意说道。
“哎,不是这个意思……行吧,不吃就不吃。”
以暇,看着梅千张跪在桌前给蓝大娘子叩头。
虽然这场寿宴出席只有他们几个人,蓝娘子还是依照年轻时候旧习,将自己隆重地装扮起来。
点翠攒金丝宝石全套头面,福寿满地花対襟大袄子,妆金白绫水波纹马面裙。
虽然艳些,俗些,蓝娘子脸上妆容过时些,整体倒是很符合这个金碧辉煌却又有些不伦不类客堂间。
“她头上那套狄髻,就是浔州府治下某个县太爷小妾吧……”
邱子晋考虑下“口腹之欲”和“文人气节”之间关系,突然之间“呆气”发作。
他掏出块手巾,捂住口鼻,在脑后打个结儿,这是准备彻底“不闻”。然后闷闷地环抱住双手,当真是要放弃这到嘴美食。
万达见惯他平日馋猫腔势,见他如此“大义凛然”样子,时都有些不习惯。
“这头面本就是娘年轻时候爱物,直到几年前都在干娘身边,后来被人骗走,流落到那县衙小妾手上。现在把它取回来,还给娘,有何不可?”
梅千张叩头,坐回到蓝大娘子身边,看到邱子晋这般模样,嘲讽地说道,“‘剪梅’下手从来都是不义之财。你们看是个‘贼’,看你们这些当官才是‘国贼’之流。”
万达凑到杨休羡耳边低声说道,“还有身上绫罗绸缎,应该是桂林府那个绸缎商丢。”
“你看这桌布……”
杨休羡扯扯黑檀镶螺钿八仙桌上铺着红色满地锦大花布,“应该就是咱们船上丢那块南京花布没错。”
好家伙,这个“剪梅”偷遍湖广两地,就是为攒全这些花花绿绿好东西,给他干娘过寿啊……
这不知道要骂他声“贼子”,还是夸他声“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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