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很久,哭声渐渐平息,四周也随着安静下来。
这是种不同于往常安静,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隐约电视和汽车鸣笛。死般沉寂,如同时间和空间都起凝滞,感受不到丝毫流动。
顔布布坐起身,红肿着眼睛打量四周。
太阳已经落山,最后丝光线也快消失,远处没有点灯火。不知道哪儿传来声狗叫,拖着长长音,凄厉哀怨,像是狼嚎。
颜布布心头悲伤已经被恐慌驱走,警惕地转头左右看。
“颜布布。”封琛喊他声。
顔布布长长睫毛颤颤,闭上眼,喉咙里发出呜咽,像是受伤小兽悲鸣。
封琛沉默地看他片刻,突然起身往山下走。
颜布布听到动静,终于睁开眼,泪眼朦胧地看向封琛大步行走背影。
少年挺拔背影还带着几分单薄,很快就消失在道路转弯处。
太阳快落山,两人身形也不大,掩映在斑驳树影里,很快就离开别墅范围。
顔布布不断回头,封琛低声道:“别看,快走,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粉尘和泥腥味,夕阳穿透厚重灰土,惨淡地照着满目疮痍大地。整个别墅区片死寂,车道歪歪扭扭,路面有纵横裂缝,横倒着些树木。
顔布布紧抓着封琛,亦步亦趋地跟着,封琛偶尔会开口提醒他注意脚下,遇上稍宽裂缝,便将他夹在腋下拎过去。
他们没有走别墅大门,而是翻过垮塌铁栏,进片树林。在里面跌跌撞撞撞地走段后,顺着小路下山。
“少爷,少爷。”他沙哑着嗓子,对着大路方向喊两声。
没有得到回应,顔布布愣愣地坐着。
他后悔,后悔没有跟着少爷走。此时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他个人,
顔布布不转眼地盯着,确定他不会再冒出来,又重新躺下去。
只是没过几秒,眼泪更加汹涌地从眼里流出,淌过脏兮兮鼻梁和额角,蔓延而下。
哭声越来越大,开始变得撕心裂肺,还夹杂着含混妈妈。
他就那大张着嘴,手里抠着小块砖石,眼泪和涎水都滴落到脸下粗糙砖石里。
哭阵后,他又猛然抬起头,去瞧道路转角,再失望地倒下去。
到山脚,封琛知道这里已经安全,便停下脚:“坐下休息会儿。”
两人随便拣块大石坐下,封琛取出瓶水,拧开瓶盖递给颜布布。
颜布布没有接,他肩背开始耸动,发出断续抽泣。
封琛便收回手,低头喝水。
颜布布顺着石头滑下去,蜷缩成团侧躺着,脸就贴着冰凉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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