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去并没有给他重建的机会。
陈林虎不敢去问张训任何事了,他实在是不想在张训被强行展露一切的这个节点上去逼迫他,去朝张训的自尊心上碾压。
年轻人心里原本最强大最叫嚣的那方势力节节败退,逐渐被柔软忍耐的那方吞噬,两方融合到一处,拼凑出完整的爱意。
复杂的难以消化理解的感情,却让
“别,”张训说,他花了一点儿劲儿才压下嘴里的酸苦,扒扒刘海,对陈林虎安抚性地笑了笑,“东西都撂地上了,捡起来再走。”
陈林虎看着他,眼里都是不理解和心疼。
看得张训浑身都在抖:“快点儿吧,冻死了。”
说完松开陈林虎,自己走回去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好。
陈林虎站在原地几秒,才推开张诚,跟着提起一兜零食,和张训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文化宫北门。张诚没再追上来。
,拉住张训的手腕就要往家属院走。
张训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陈林虎握得更紧。
“别理他,”陈林虎说,“就是泡狗|屎。”
张训非常不合时宜地想到,那我就是狗屎他弟。
进而延伸出一个结论,他那个“家”就是化粪池。
从文化宫回家属院的路程差不多十五六分钟,陈林虎死死盯着张训的背影,几次张口又闭上。
他心里两方势力拉扯,一方叫嚣着要他上去拉着张训,要对方说清楚,说说雪地里那个将落未落的吻,说说张诚的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如果是,那吻是不是可以落下来。
另一方却软软糯糯地粘着他,酸酸涩涩地包着他的心脏。他从张训和张诚的对话里拼凑出一个支零破碎的前情提要,只是个轮廓就已经够让他难受的。
他想起自己高中时的那件破事儿,想起卓文星,忽然明白了张训为什么背井离乡,辞去工作。
这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一个人,他几乎扫一眼过去,就能感受到周围的所有恶意和疏离。所以张训逃也似的抛下原本的生活,拖着满脑子的废墟来到陌生的地方,试图自我重建。
身后张诚回过神,下意识去拦,被陈林虎回身推了一把。
“你……”张诚被陈林虎的力气吓了一跳。
“怎么着?”陈林虎的眼神儿跟刀似的,“想挨顿打再滚?”
张诚活这么大一直讲究个斯文,骂人的话说不出来,动手打架的事儿更是想都不敢想,唯恐玷污思想,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林虎,像是看什么外星物种。
见他这模样,陈林虎火立马就窜起来,本来就是个狗脾气,这会儿更是让踩着了雷点,马上就要炸,袖子都准备撸起来了,手腕却被张训反握住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