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笑笑:“刚辞职回家那会儿爸差点把打死,反锁到屋里时候翻窗跑,找个小旅馆住。张诚就给打电话,说妈病要跟谈谈。回去之后,爸说开车带去兜个风好好谈,差点儿谈进矫正机构。”
“……不是,”段乔无语,“你哥平时不声不响,跟你爹妈配合起来倒是挺无缝。”
“也不怪他,”张训搅和着面条,漫不经心道,“他早让爸给压扁揉圆,让干什就干什,再者,也不是打小就跟他道长大,不怎亲也正常。”
段乔忍不住,叫两瓶啤酒,没给张训,全起开瓶盖自己喝。
“你也少灌两口马尿水吧,”张训边吃边说,比段乔都淡定,“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鸡毛蒜皮,真挺丢人。”
再见过。”张训摇摇头,懒得对这段儿持续没俩月憨批经历过多描述,“爸虽然退休,在学校还有老熟人,事儿就传回家。家情况你也知道,还住个屁啊。”
这会儿要不是在店里,段乔真想点根烟。
他是猜到张训跑出来多半是跟家里闹翻,没想到翻得这彻底。
“本来打算把这事儿烂肚子里,但张诚又找着。”张训低头吸溜两口面,胃里因为两天没怎吃饭而又空又疼,“你要是介意……”
“介意个屁,你喜欢男还是女跟有鸡毛关系,就跟你这个人是铁磁儿,”段乔回过神,瞪着他拍拍桌,“你早该跟说,除你还能跟谁聊去?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开始防着呢,怕有想法?”
“以前,”段乔指指自己鼻子,“被爸那帮债主追得周不回家,浑身都臭,饿得受不哭稀里哗啦怂样你也不是没见过,有什丢人。”
这茬张训记得,那时候他冒死把段乔偷渡回家,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还吃顿热乎睡觉。
“你现在在往上走,”张训笑,“不样。”
段乔跟他北冰洋碰个杯:“哪儿不样啊?老张,人辈子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往上走,反正只能硬
张训本来想打个哈哈,见段乔脸较真儿,话又咽回去,半晌道:“是。不信别人不介意,亲爹妈都受不呢。”
段乔鼻子酸,遮掩性地揉下,瓮声瓮气地问:“那张诚给你打电话又干嘛?都他娘跑这远,还阴魂不散啊。”
这回不说“你哥”。
“跟说妈病,住院,”张训把串儿上肉撸到碗里,动作很从容,表情也很淡,“想见见,喊回去趟。”
“病?”段乔说,“那咋办,你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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