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几张,”丁宇乐也笑,看着陈林虎目光里带着亲近,“能帮再看看吗?”
陈林虎很想说“不”,但丁宇乐表情让他
张训摸出根烟叼上,含糊笑道:“还没见过陈老师讲课呢,得好好听听。”
陈老师不会讲课,拿着素描纸半天放不出个屁,等丁宇乐都开始脚趾扣地时候,他才伸出手,用拇指蹭过纸上几处。
“明暗交界线不用都卡这死。”陈林虎声音干巴巴,为显得不那凶神恶煞,还放低不少,“转折越大物体明暗交界线越清晰,圆球体、圆柱这种有弧度,交界线得适当圆润点儿,找点书照着临摹临摹就懂。”
他难得口气说这长话,张训都听有点儿愣。
陈林虎拇指抹过圆球体上交界线,铅沫儿被推着晕开,弓形交界线两端被自然舒缓地过渡过去,球体饱满圆润显露出来。
件事儿并不怎好奇,他看看陈林虎,犹豫几秒才开口:“哥,那什,你能帮看看画吗?”
陈林虎没听明白。
“们画室人多,评画时候老师又讲得快,没太听懂……”丁宇乐越说声音越小,蚊子哼哼似解释好几句,最后总结,“你能给看看哪儿不对劲吗,觉得不对劲,但不会改。”
他解释那长串儿其实都没什用,光是丁宇乐说话模样,陈林虎就能推测出他在画室里多半是没什存在感,是那种不怎会主动跟老师交流类型。
没等陈林虎回答,丁宇乐就从带过来画袋里拿出张素描纸,小心翼翼递过来。
张训目光追逐着陈林虎手指,白皙指尖很快沾满铅灰,他并不在意,随性地擦着几处类似地方,没什表情脸上嘴唇微微抿起,固执,还有点儿紧张。
“说,”陈林虎顿顿,“清楚吗?”
丁宇乐点点头,又点点头:“清楚,小陈老师。”
“……不敢当,”陈林虎把画还给他,“少折寿。”
张训没忍住笑声。
陈林虎自己是美术生没错,但这种教人事儿还是头回经历,那句“也不会改”堵在喉头,隔好会儿才咽下去,硬着头皮拿过素描纸看。
丁宇乐应该是刚开始正统学素描没多久,写生对象还停留在石膏几何形体阶段,几个石膏组合在块儿,陈林虎把画放远些看会儿,没吭声。
半晌没人说话,屋里气氛有点儿尴尬。
“这画是什?”张训不得不站出来主动调节。“石膏像?”
“几何形体。”陈林虎看他眼,“你不检查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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