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瀛捧着茶杯,忆起前世为云清辞而前来跪地乞求云相。
他刚在睡梦之中被柳自如唤醒,匆匆行出寝殿,便看到云相含着泪跪在江山殿内。
那是他登基以来唯次,云相在他面前露出真实情绪。
他穿着单衣,紧走几步上前搀扶,肩上大氅落在地上,云相却摇摇头:“老臣有错,当年老臣教育陛下,不可有儿女私情,可今日,老臣却要为那不孝子……来请求陛下,看在臣把老骨头份儿上,放他回宫。”
他那日,是被云清辞逼得没有办法。
云相带着他来到书房。
历经七年,少年已及弱冠,他做很好,云相十分欣慰,但也不敢小瞧他。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逼迫天子成长恶人,他现在只是臣子,不管今日李瀛来找他是为什,他都只能洗耳恭听。
李瀛未穿龙袍,只是袭常服,进门时候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安静地坐在下首。
云相随他同坐在下首,与他面对面,道:“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师生两个坐在起谈心,若李瀛有什疑问,都能从他那里得到开导。
可君臣有别。
他们必须彼此提防,唯恐有个率先变心。云相不可能再将他当学生看,李瀛也不可以再将他当老师看。
皇帝,他是天底下最尊贵人,国盛,他千秋万代,国衰,他遗臭万年。
不管他心里有多不情不愿,他都在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并且不能露出半分怯色。他是皇帝,哪怕只是只幼龙,也得使出赫赫龙威,否则,朝臣,百姓,敌国,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于是只能到
“方才那可是君后人?”
云相没有隐瞒,但他很快解释:“君后是想通知老臣,让备几个好女子送入宫去,供陛下挑选何时诞龙子之人。”
“老师觉得此事是否妥当?”
“这……自然是不妥。”云相斟酌着用词,道:“宫中妃子众多,陛下喜欢谁家,就可以挑选谁家,不必非要云家女子,君后此举,有拢权之嫌。”
他尽量客观地叙述云清辞过错,心中微微打鼓。
他只能教导他,将国家放在第位,也只能教导他如何去做个好皇帝。
他心中万般心事,都只能自己消化,因为亲近他人会被人嫉妒,若有朝日他成长为真正帝王,那些解他少年心事,或者丢脸时代人,可能会殒命。
君臣之礼,不远不近,只谈该谈之事,只论该论之言,是刚刚好距离。
云相头也不回地离开。
率先与他年幼天子拉开距离,是他教导他成为皇帝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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