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催促自己把话讲下去的丹下,自嘲似的歪着头,然后木讷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从自己记事起,养父的性,bao力就已经开始了,妈妈美智子则始终装作没有发现阿晶发出的求救信号。阿晶自身患有神经系统的疾病,一旦情绪激动就很可能会失去意识,然而这并没有换来母亲的援手,更没能阻止养父的虐待。
整个家都被养父的,bao力支配着,母亲光是为了讨好他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但只要是二人独处的时候,妈妈一定会说着“我爱你”,并好好地给她一个拥抱。然而,当那两个人离婚时,不知为何阿晶却被养父带走了。妈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踪迹,再也没有在阿晶面前出现过。
养父再婚之后折磨依然在继续,甚至还比以往更加频繁了,提出的要求也在逐渐升级。
养母带来的孩子是个与阿晶同岁的男孩。在这个狭小的家中,他很快便察
从未改变过的。然而即便心中这样强调着,不经意间他的眼角也还是阵阵发热。在无数个见证了生命诞生瞬间的时刻,以及同样的埋葬了生命之种的时刻,丹下可是连脸色都没有变过一次。
但是当他将翔抱在怀里时,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内心因什么而产生了动摇。
从那以后,丹下再也没有为堕胎的患者做过手术。很快便有传言四起,就跟他刚刚接替自己的父亲时一样。得益于此,前来堕胎的女性数量一点点减少了,不过也还是有一定数量毫不知情的女性来院就诊。
田中晶初次造访医院,是在翔一岁生日派对的第二天。街面上飘着淡淡的雾霭,明明才刚到九月,清晨却已让人感到了一层寒意。
“我听说您这里是可以做的,那就请帮我打掉吧。”
双眼中毫无感情的少女如此说道。丹下沉默地运作着手上的B超仪,确实有个豆粒大小的生命寄宿在她肚子里。
“您的配偶呢?今天没有一起来吗?”
丹下一边写着病历一边口气平平地问。阿晶只是露出了一点暧昧不清的表情,并没有开口回答。
丹下特意支开了年轻的护士,一个人接待了阿晶。保险卡上显示她的年纪是十七岁,但应该不是在校高中生吧。这个时间是刚下班吗?阿晶身上裹着廉价的迷你裙套装,散发出阵阵酒与香水混杂的味道。
一阵静默之后,阿晶的嘴里才挤出很小声的一句话:“我没有监护人也没有配偶,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她微微点了点头,用更加坚定的口气继续道:“我活到现在这十七年中,没有一次觉得被生下来是件好事。真的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