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行试着和他说话。他没有出声。
“杨三死
。”许久之后，他才听见陆显道
声音，“这
多年来,
直把他当做大哥。”
杨三是个资历很老绛卫，在许多年前陆显道刚进入卫所时，他就常常照顾他。
“明明再过年他就辞官……可他死。”他听见陆显道牙齿咯咯作响，“是秦良，是秦良杀他……”
“你伤口又裂开！”见陆显道挣扎着仿佛要坐起来，白于行大喝声，把他按回榻上，“你要做什？”
雨依旧在下,白于行站在檐下，头脑片空白。
他看着盆又盆猩红水杯端出来，屋子里面,是昏迷陆显道,和闻讯赶来、拭着眼泪福康公主。
老陆站在福康公主身边，手轻轻地拍着他背。白于行站在那里，仿佛个局外人。许久之后,他看见章灵素出来，他张张嘴,贯天不怕地不怕小侠盗这刻却句话都不敢问。
他生怕问到不好消息。
“陆大人还好，他受伤……或许会儿就能醒。”
“抓住他，杀他……”陆显道眼睛发直。
白于行好说歹说，才让陆显道又睡下去。他从来没有那耐心过哄人。他甚至发现陆显道睡着时远没有平日里那种高高在上冷漠感，他闭着眼，蹙着眉，像是个很没有安全感孩子。
“报仇，要报仇……”直至陆显道睡下去时，白于行也看见他嘴型动动，像是梦呓。
他从房间里出来，听见外面回廊里，福康公主在低低地哭。他听见福康公主道：“如果不是以前直放不下，让他看见秦良画像，他也不会……他小时候，直以为和你就是因为秦良还活着，没办法报仇，所以放不下他，所以才不亲近才冷淡。后来他才去当绛卫。没想到这件事这多年来，居然成他心结。如今也害得他……”
“不是你错。”老陆抱着她，安慰道
白于行将章灵素话里所有伤情描述都撇开。他只听见陆显道快醒,他什也不管,便冲进去。
福康公主和老陆原本在陆显道床头嘘寒问暖，见白于行来，便退出去。
白于行站在他床榻旁,怔怔地看着他。
床榻上躺着俊秀青年,他贯梳起来长发放下来,身上也再没穿着那身深红色官服，而是只穿着白色中衣，衣服上依旧有伤口留下血迹。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修长搭在外面手指也苍白,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濒死般易碎柔弱感。
可那双漆黑眼睛却还死死地看着床顶,愤怒,绝望,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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