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轩?他怎么了?”
季如雪闭了闭眼睛,反问道:“舅舅,你那边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图南哑声道:“那天我和你们分手之后,就径直下了翠屏山,本想打几头物回去,可是半路遇到了数百名禁卫军,说是奉命捉拿刺客,我解释不清,失手被擒。”
季如雪蹙起眉头,直接打断了他:“以舅舅的身手,只要没有受伤,哪怕对方有千军万马,脱身也不是难事,怎会失手被擒?”
萧图南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三千萧家军,他们在城外月桂山下扎营,身后便是京城三大营的五万精兵。”
季如雪不敢想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牢房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
“唔”
季如雪回过神来,抬眸往隔壁望去,牢房之间隔着胳膊粗细的栅栏,火把的光芒也十分微弱,但季如雪的目力极好,一眼便看见萧图南的手指动了动,似乎醒了。
片刻之后,这位宁远王一手扶着脸上那张满是血污的古银面具,一手努力地撑着地,终于缓缓坐了起来。
!一开始就晕了过去,中途泼了两次盐水也弄不醒,连个狗屁都没审出来!”
狱卒陪笑道:“阉人嘛,可不都是软趴趴的。”
曹强哼了一声,索性走到林若轩面前,仔细打量着对方。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东厂督主,如今软绵绵地趴伏在行刑凳上,一头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只露出小半张惨白的脸,一身囚衣的,地上已经汪了一汪淡红色的水,也不知道是盐水,还是血水。
而他那双手,更是惨不忍睹。
他并没有解释,但季如雪已
季如雪轻声道:“舅舅。”
萧图南微微一震,抬头往这边望来,失声道:“如雪?你怎么也在这里?”
季如雪垂下眸子,没有回答。
萧图南看着他那个样子,瞬间便明白过来,颤声道:“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季如雪低声道:“我没事,只是先生”
十根三寸余长的粗大铁针,全部扎进了指甲缝里,留在外面的不足一寸,原本纤细娇嫩的手指,此时此刻鲜血淋漓,红肿得不成样子,恐怕已经废了。
曹强满意地点了点头:“罢了,也差不多了,抬回去吧。”
季如雪倚靠着墙壁,沉默地望着虚无的黑暗。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听自己的话,把责任都推出去?他不求别的,只求那个人千万千万不要受刑。
可是那个人非常倔强,又对自己那么好,说不定会为了自己,硬挺到底北镇抚司的酷刑,连最凶悍的江洋大盗都熬不过去,那个人那么瘦,身子骨又那么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