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库存,就地销毁。
这些字眼,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陌生,又那么残酷。
嵇清持从旁看到了郑九畴手里的文书,默然片刻,道:“郑公子,宋坊主可能是没有这方面的权利交割经验,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要不然我改天去凌霄书坊走一趟,当面跟他说清楚?”
郑九畴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去嵇清持的话,宋凌霄会不懂文书怎么写吗?他年纪虽然不大,可比郑九畴懂得多多了!至少,他发过来的这封文书,绝对不会错误传达宋凌霄的本意。
宋凌霄,你真的以为我除了你,就没有别的退路了吗?你以为我没有别人欣赏了吗?
一阵,郑重其事地告诉郑九畴,根据他们书坊的规矩,从来不签版权交割不清的作品,所以,如果郑九畴看得起他,打算和他合作,那就请郑九畴写一封声明信,发给凌霄书坊。
郑九畴觉得既然是人家的规矩,人家又是有口碑的书坊,按照他说的做也无妨。
直到嵇清持把信的内容念给郑九畴听,郑九畴才感觉有点不对:“嵇先生,这信,为什么听起来像是要和凌霄书坊划清界限一样?”
“郑公子,你有所不知,为了将来不产生纠纷,一开始一定要把话说明白,何况是这种落在纸上的正式函件,听起来确实是有些无情的,但是,为了彼此的利益考量,这其实是最不伤和气的一种方式,比起将来撕破脸打官司来得好,你说是吗?”
郑九畴无话可说,他实在是不懂这中间的门道,不过,宋凌霄之前跟他签契书的时候,里面的语气也是很生硬的,也没跟他商量。
我就要让你知道,你错了!
你大错特错,欣赏我郑九畴的人多了去了!
郑九畴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他的脸都涨红了,耳廓更是红得发亮。
“不必了,嵇先生,我们还是来商讨《玉尾狐》的出版细节吧?”郑九畴说。
嵇清持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真的没事么?你情绪太激动了,没法静下来谈细节的,不如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到清流书坊
这样想着,郑九畴就按照嵇清持的意思,把声明信誊抄一遍,折好放进信函,叫门子递到凌霄书坊去。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门子跑回来,举着一封新的信函,说是凌霄书坊给的回信,叫郑九畴看了没问题,就按个手印,送一份回去。
郑九畴当着嵇清持的面把信函打开,发现是一封正式文书,里面压根没提《玉尾狐》和郑九畴以后的作品归属权的问题,只提到了《金樽雪》。
郑九畴看着这封文书,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冻成了冰。
即刻停止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