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燧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石料和刀法都不错,挺好的小玩意儿,在哪家刻的?”
宋凌霄想了想,说:“在洒金河街上。”
“诓我呢,洒金河街上没有刻章的铺子。”陈燧轻笑道,“是你自己刻的吧?”
宋凌霄心虚:“我、我可没这本事……”他真没有!
“没这本事,可以练啊,我的名字的篆体刻得不错,虽然有些呆板,但是能看过眼,你练了很多遍吧?”陈燧沉下肩膀,不知不觉间,朝宋凌霄那边斜倾着身子,跟他说话,这样可以一边观察宋凌霄的小表情,可有趣得紧!
陈燧瞥了一眼桌面上白花花的纸,什么东西,还带响的?
他飞快地把白纸抄到手里,一看是个信封,里面还有块四四方方的东西,掂着挺有分量。
他拆开一看,是个深红色的石头印章,质地温凉,雕刻朴素,翻过来看看印文面,刻着“陈燧”两个篆字。
陈燧一愣,小巧的红石印章放在他手心里,明明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却越看越喜欢。
这石头纹理煞是好看,深红典雅,质地柔和,大小又正合适随身携带,小机灵鬼不愧是小机灵鬼,连送个礼物都这么会讨巧。
过,宋凌霄压根没听出来,还乐呵呵地点头。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胡博士大摇其头,总结陈词后,继续讲课。
见学堂又恢复秩序,没人再关注到最后一排这个角落,宋凌霄便悄没声儿地往陈燧那边挪了挪,从袖子里取出准备好的谢礼,往陈燧那边探看。
奈何陈燧今天铁了心要当好学生,就是不给宋凌霄眼神。
宋凌霄没办法,只好再往过挪一挪,直到整个人都坐到了桌案的左边,一伸手就把信封扔到陈燧桌案上。
“呆板吗?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宋凌霄的嘴角往两边扁了扁,带着稚气的脸颊便显出微微的酒窝来,低低垂下的睫毛仿佛蝴蝶翅膀,无形中扫过陈燧心间……
“嗯
如此想着,陈燧站起身,翻窗户直接出了学堂,那胡博士在外面训完宋凌霄,进来一看,呵,最后一排又没人了!
……
宋凌霄站在风里,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一抬头就看见陈燧正倚着墙壁,好像在看风景。
看个鬼的风景。
宋凌霄走过去,笑嘻嘻地问:“收到了,喜欢不?”
“咚”!
印章和桌面发出清晰地撞击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学堂中,格外突兀。
“宋凌霄——”胡博士转过头来,“给我滚出去!”
片刻后,宋凌霄被胡博士拎着领子,拎出了学堂。
学堂中响起小声窃笑,不愧是太监的儿子,一点家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