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怔愣了一下,极快地反应过来:“为何是本月十二?”
“因为在这日,东陵已告老还乡的前东阁大学士,贾槐会赶到京都,和那些对万华梦不满的东陵京官一同觐见太后。万华梦再有本事,群臣共谏之时,他也会分身无术,届时的南宫正适合被趁虚而入。”
魏枕风说正事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出言有章,条分缕析,赵眠瞧着他竟然生出一种黑皮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想法。
贾槐此人,赵眠亦略有耳闻。三朝元老,鸿儒硕学,在东陵读书人之中一呼百应,甚有威望,纵使是东陵太后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赵眠问:“
魏枕风双手撑在赵眠所坐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俯身靠近他,垂眸道:“还是说这些都不是,你是姓……赵?”
赵眠用端茶手的手肘将眼前的黑皮推开,撩起眼帘与之四目相对。
在十八岁这年相识不过寥寥数日的两人,彼此的目光中竟有几分心照不宣的味道。
在这一刻,两人终于达成了默契——某些事就先不和你计较了,万事以解蛊为先,剩下的账日后再算。
“玩够了吗?”赵眠平静道,“玩够了就说正事。”
赵眠面无表情地想,魏枕风还说他喜欢装腔作势,明明他比自己装多了。
魏枕风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打个响指:“有了。”
赵眠:“说。”
魏枕风道:“你长得好,手下的人也各个相貌端正。南靖自古出美人,我猜你们是南靖人。”
赵眠习惯了和魏枕风争锋相对,每次魏枕风冷不丁地夸他,他都有些不自在:“我们关系又不怎么样,你不要总是夸我。”
魏枕风笑了声:“够了。”他在赵眠身旁坐下,话锋说变就变:“上回云拥和花聚夜闯南宫,虽说结果是落荒而逃,但还算有些收获。”
赵眠问:“什么收获。”
魏枕风道:“那便是南宫大如迷宫,遍地机关毒蛊,我等切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赵眠皱起眉:“你再和我废话,信不信我把茶壶塞到……”
“我们本月十二行动如何。”
魏枕风莫名其妙:“我有夸你?”
赵眠偏过脸:“继续说。”
魏枕风在屋内悠悠踱步:“除了脸,他们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特别是那位姓沈的兄弟,寻常的小门小户可养不起这样的护卫。再者,你身上这套华服一看便知是连城之价,光是你腰间束腰的玉带就已千金不换。所以……”
魏枕风停下脚步,正对着赵眠问:“南靖最负盛名,权倾朝野的四家名门望族,萧,贺,容,李——你是哪家的小少爷?”
赵眠闲散地饮了口茶,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