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大为惊奇,以为老同学与开玩笑。
“是让陪护人员在旁朗读,不是自己阅读。”李小林说。
仍然怀疑。这位看透切老人,怎可能在生命最后阶段读或听书?而书,又总是那样不能让人放松,非常不适合病人。
终于,收到文汇出版社《晚年巴金》书,作者陆正伟先生,正是作家协会派出陪护人员。他在书中写道,进入九十年代后,巴老被疾病困扰,身体日趋衰弱,却喜欢请身边工作人员读书给他听,尤其是听发表在《收获》上文章。其中,“文化大散文”深深吸引住巴老,“他仔细地听完篇又篇,光本人,就为巴老念完《文化苦旅》专栏中所有文章”。
陆正伟又写到他为巴金朗读《山居笔记》时情景——
从青年时代写《家》开始就忧郁,到民族危难中颠沛流离,到中年之后发现棍子,经历灾难,提倡真话,每步,都忧郁着。
冰心曾劝他:“巴金老弟,你为何这忧郁?”直到很晚,冰心才明白,巴金正是在忧郁过程中享受着生命。
在生命行将终结时候,他还在延续着这种享受。
他让人明白,以种色调贯穿始终,比色彩斑斓人生高尚得多。
曾多次在电话里和李小林讨论过巴金忧郁。
巴老因胸椎压缩性骨折躺在病床上,在病室灯下给巴老读着余秋雨发表在《收获》100期上“宁古塔”。当读到康熙年间诗人顾贞观因思念被清z.府流
说,巴金忧郁,当然可以找到出身原因、时代原因、气质原因,但更重要不是这些。忧郁,透露着他对社会审视,他对人群疏离,他对理想和现实之间距离伤感,他对未来疑虑,他对人性质问。忧郁,也透露着他对文学艺术坚守,他对审美境界渴求,他对精神巨匠苦等和不得。总之,他要求既不单,也不具体,因此来什也满足不,既不会欢欣鼓舞、兴高采烈,也不会甜言蜜语、歌功颂德。他心,永远是热;但他眼神,永远是冷静,失望。他天真,却不会受欺;他老辣,却不懂谋术。因此,他永远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剩下,只有忧郁。
他经常让想起孟子那句话:“君子有终身之忧,无朝之患。”(《孟子·离娄下》)
忧郁中衰弱老人,实在让人担心,却又不便打扰。
常常问李小林:“你爸爸好吗?最近除治病,还想些什?你有没有可能记录点什?”
李小林说:“他在读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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