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渭带着春天沿着曳咥河往前行,身后跟着支静默突厥军。
人分好坏,连突厥人都样,贺咄算不算坏人,在突厥人和汉人史书上,会如何书写他事迹。
“李渭,你从墨离军离开,是不是和贺咄有关?”她问他。
“事情确因他而起,但其实与他无关。”
“在小春都尉亡后第二年,河西和伊吾两支大军合并在伊吾道对抗突厥军,那时候和贺咄在沙场相遇,他在他兄长麾下领兵,是墨离军轻柳营营长。”
有日回长安,路过碧波桥,麻烦替把这铃铛扔在水里,算是魂归故土。”
“姐姐不再回去看看?”
辜雪眉尖若蹙:“这辈子大概只能留在他身边,替他生儿育女,怕是永回不去。”
“姐姐”
“妹妹保重。”
“奉命领着支精锐去烧突厥粮草,半路遭到突厥人设陷阱,折杀不少兵士,后来折回营中,营帐留有贺咄信物,当时上峰是吐谷浑人,指责和突厥人勾结,陈英将军为力证,实际细作很快就抓到,原是军中名颇有威望吐谷浑人。“”当时墨离军由吐谷浑和汉人共掌,军中兵权明争暗斗,虽然表面相安无事,其实背地里暗流涌动。贺咄也是借来挑拨吐谷浑人和汉人矛盾,上峰为保住军中吐谷浑人声誉,咬定是违背军令擅自行动,最后陈英将军为平衡军中势力,被受罚降职,那名细作悄悄驱出墨离军。”
“后来战事平息,突厥逃溃,离开墨离军,战事已,心生倦意,边塞累累尸骨,其实多半是为争权者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罢。有很多战死兵将,比如你父亲小春都尉,枉死之后,身上还背负着骂名,死后连恤银都拿不到,当年跟着死去那些同袍,也是如此。”
冷风肃肃,春天紧紧衣裳,牺牲性命又无所得皆是普通人,想要跨越门第和身份取得功成名就,要经历多少痛苦磨砺。
她看看李渭,神色平淡,风拂过面庞,眉眼舒展,这样个男人,解越多,她就越来越不认识他。
遗弃孤儿、顽皮孩童、开朗少年、勃发青年到沉稳男
贺咄和辜雪并肩站立,目送两人远远离开,连绵青青绿草,色泽浓如泼墨,处处是盎然生机,但可能明天突如其来寒风就能让这片绿野染上衰色。
贺咄问:“你跟春天说什?”
“让她去替看看碧波桥桃树,来年春,桃花会不会开好。”
“最好桃花已经开过,在遇见你那天。”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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