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母拉着她手,带她去参拜靖王,当下指着春天和靖王言笑说道,说这是薛家幼女,小字名春天,家里头都唤她叫妞妞。
母亲在旁抱着她泣不成声,却仿佛也默认这句话。
自此后,她母亲成姑母,她成舅舅舅母女儿。
再然后,母亲搬进靖王府,舅舅沉寂已久府上又重新热闹起来,每隔几个月,母亲会借机来看看她,拉着她手对她百般柔情。
后来,她在舅舅内书房里找到封已拆开信。
母亲又岂是这样人,眼下母亲生死未知,春天哭肝肠寸断,舅舅急急忙忙奔波两日,却突然悠闲开怀起来。
她从大人遮遮掩掩言语里,得知在母亲在花宴上被韦少宗看中,强行收入府中,原来那个金钗不过是个幌子。
母亲后来回来过次,衣裳鲜妍,神色凄苦,陪她吃过餐饭,收拾些衣物和兰香匆匆而去。
隔日韦家送来几个箱笼被舅母喜滋滋收入厢房。
自那时起,舅母对她分外殷勤贴心。那时韦家盛宠时,韦少宗是韦家嫡三子,能攀上这样关系,于舅舅仕途多有益处。
是数年前、父亲亡后,陈中信写给母亲,信上说,当年是他劝仲甫投笔从戎,未曾想仲甫战死疆场,他愧对嫂侄,但此事大有蹊跷,可惜他人微言轻,想要查明却屡遭阻扰,本想入甘露川敛收仲甫骨殖,却逢旨要左迁西州,问母亲是否可迁家中男丁前往,协助他起将爹爹骨殖从战场收回,回乡安葬。
这封信,舅舅看,却从未透露过半分。因为那时候母亲,已经入韦家,做韦少宗侍妾。
春天见信后哀恸大哭,可怜春家连名仆从远亲都不剩,母亲另嫁,只余她名无助孤女,连收
她天真,大概就是从父亲出门那时戛然而止。自母亲入韦家后,春天变成个阴郁又沉静小少女。
母亲进韦府后再难相见,偶尔舅母会单独带她出门,遥遥瞥上眼,能看见母亲愁容满面,弱不胜衣。
春天十二岁那年,韦家触圣怒,全家获罪,妻女为娼为奴。她恳求舅舅将母亲带出韦府,但舅舅因韦府这点裙带关系,已被上峰打压,战战兢兢自顾不暇,后来找关系打听,听闻韦家抄家那日,母亲跳水自尽,但被人救起,随后不知所踪。
春天大病场。但载后,她随舅舅舅母去寺里进香,在偏殿里被个小侍从拦住,却惊见自己许久未见母亲满身珠翠,身边立着位盛气华贵中年男子。
这就是当今靖王,也是当日抄检韦家大臣,把母亲从韦府中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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