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脸色阴沉回家,气急败坏赶到舅舅书房,连声骂道:“这眼皮子浅、不知死活东西。”
说是母亲在花宴上偷韦家三夫人只金钗,被韦家人偷偷捉住,扣押进柴房,谁人也不许见。春天听闻,和舅舅舅母争辩,舅母气极,动手推她把,跌在廊下,把头跌磕青块。
韦家是时下炙手可热权贵,谁都招惹不得。但她
,父亲担心柔弱母亲无法撑门户,故把妻女委托给舅家照料。
舅舅虽对父亲有些怨气,但毕竟是自己亲妹子,故把此事应下来。父亲走后,春天和母亲搬入薛家,守着个小角门,依附度日。
但舅舅家日子并不好过,府中舅舅忙政务、舅母持中馈。舅母待人苛刻,虽然嘴上不说,相处久渐觉得家中母女是个累赘。假若母女两人有哪处多花销府中银钱,舅母脸色便不耐烦起来,偶尔小孩儿之间有龃龉,舅母对着几个孩子指桑骂槐,惹母亲常常垂泪,只能愈发低头,私下里多找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母亲针线很好,那时候兰香常拎着篮子从小角门出去,将母亲做衣裳帕子卖给外头成衣铺,换些家用回来。
父亲书信都是通过官驿寄给舅舅,舅舅转给母亲。收到音信当日如同节日,母亲迫不及待拆开,父亲会讲些边塞风土人情、日常琐事。他在西北个叫甘露川地方,那是荒漠里片绿洲、草木丰茂、牛马成群,有很多有趣事儿发生。回信都是由春天执笔,母亲边绣花边说话,末春天还会添上几句:“挖出来草根好吃吗,是个什滋味?爹爹你上次所言给小马接生,生几个呀?”
日子单调但有期待,后来渐有战事,音信减少,再后来,音讯全无,最后,有人把爹爹遗物带回来。
舅舅说父亲贪功名、擅自做主领兵袭突厥军,落入敌人圈套,战死在敌人腹地,军里没有把亡将骨殖讨回来,只带回父亲遗物,其中就有爹爹把匕首。
她那时还不到十岁,已经懂很多事情。母亲在舅舅扶持下立衣冠冢,但她深信父亲仍然活在这世上,或许是被人救走,也许是迷路,但总有天会意气风发回到长安来,让她和母亲过上开心快乐日子,让她嫌贫爱富舅舅青眼有加。
父亲亡后半年,韦家三夫人举办场菊花宴,和韦家从未有半点交情舅母竟然受邀,奇怪是舅母居然拉着母亲做陪,母亲尚在孝期,百般推辞,舅母却殷勤送来时兴衣裳首饰。
最后母亲硬着头皮去,但当天只有舅母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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