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颇有成为送命题
潜质。
衡玉原本想调侃出声，但对上
悟那严肃认真神情，她也不自觉摆正脸色：“别佛修
不清楚。但几月同行，佛子亲手为做菩提糕，教下棋，赠梅花观赏，于遇到危险时第
时间相护。每个人生来其实都是成不变苍白风景，时间和阅历却会让他们成为山川、成为苍莽之景。”
“佛子高居佛寺，终日叩击木鱼、手捧经书，比寻常人要通透温柔，你早已是山川、是苍莽之景，只不过不是人人都懂得欣赏。教佛子识得众生之苦，是想为那本就令人动容风景增色，绝无丝毫嫌弃之疑。”
说着说着，衡
辩解话就想要脱口而出，但很快，圆静又重新闭嘴，只是脸上羞愧之意愈浓。
羞愧与痛苦频频出现在他脸上，圆静心口钝痛。
悟把目光从圆静身上移开，落在衡玉身上。
被镇住衡玉缓缓回过神来，与悟对视。
刚刚那番问责毫无错处，难怪在《大陆典籍》中曾经记载过悟在八大正道五大邪宗法会上舌战群儒，辩才无双。
——
圆静眉心紧拧，神情哀伤。
听到悟对宓宜指责后，他才从神游天外状态逐渐回过神来。
“被妖女打动、意图与她厮守时，你真想过你们之间磨合问题吗？凡俗夫妻所面临问题多是柴米油盐之难，而你与她之间有无数隔阂，宗门大道不过是其中两样罢。若你背弃宗门背弃佛道，能追寻到你真正想要东西，兴许会更敬重阁下几分。”
“但阁下当年身为执法长老，距离成为佛子仅有步之遥，受天下佛修敬仰，本惊才绝艳、长生大道可期许，如今身为结丹后期修士却困于情爱苦苦不能自拔，毫无昔日半分风采。”
衡玉已经能想象他当日风采。
不过对视着对视着，衡玉心里泛起嘀咕：佛子不会连她也块儿骂吧。
“洛主。”悟声音清冷，恍若弦乐自天上而来，“洛主认可宓道友方才言辞吗？”
“方才言辞？”
“在洛主眼中，沉于信仰佛修都是成不变苍白风景吗？”
说着，悟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圆静所著那本游记。
他原本想把游记丢到圆静怀里，但在脱手前想起这是衡玉送给他，反手又把游记收回储物戒指里：“贫僧本以为能着出这本游记佛修，会是个格外通透人物。但这三百年岁月，当真值得吗？”
这三百年岁月，当真值得吗？
圆静最大错误，就是他活到现在越来越糊涂！
被声声叩问至此，圆静脸上泛起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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