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木柴篓装满,外面的雪有好几英寸深了。我又给威尔调了杯新鲜的饮料,然后敲门。这回我敲得很大声。
“嗯。”他的声音沙哑,貌似我吵醒他了。
“是我,露易莎。”他没有再说话时,我说道,“我能进来吗?”
“我又
雪来得极其突然。我出门时还是一片明亮的蓝天,不到半个小时,我身后的城堡就像蛋糕的粉饰,被一层厚厚的白色糖霜包裹。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车道,脚被蒙住了,脚指头已经麻木,身体在过薄的中国丝绸外套里面瑟瑟发抖。铁灰色的天际,鹅毛般的大雪在飞旋,几乎让我看不清格兰塔屋,也遮蔽了声音,整个世界放慢到了不自然的速度。在整齐修剪过的树篱那边,小汽车缓慢行驶,行人们滑倒在道路上,发出尖叫。我拉住围巾盖住鼻子,真希望我穿着更合适的衣服,而不是芭蕾舞鞋和天鹅绒的超短连衣裙。
出乎意料的是,不是内森开的门,而是威尔的父亲。
“他在床上,”他从门廊下看上来说道,“他不太好。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叫医生。”
“内森在哪儿?”
“他上午请假了。凑巧了,刚好是今天。该死的中介护士来了又走了,一共才用了六秒。要是这雪一直下,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耸耸肩,好像对这些事情无能为力,接着退回到走廊,显然对于他不用再负责感到欣慰。“你知道他需要些什么,是吗?”他回过头问道。
我脱下外套和鞋,我知道特雷纳夫人在法院(在厨房里的一本日记上她标记出来了),我把湿袜子拿到暖气片上烤。清洗篮里放着一双威尔的袜子,我拿来穿上了。他的袜子穿在我脚上很大,有些滑稽,不过脚又干又暖,真有在天堂的感觉。我叫威尔时,他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我调好他的饮料,轻轻地敲了下门,在门边四处看了看。微弱的光线下,我只能根据羽绒被撑起的形状分辨出下面有人。他睡得很熟。
我向后退了一步,关上门,开始做我早上的那些活计。
在一间整洁有序的屋子里,我母亲似乎能获得身体上的满足。我做了一个月的清洗,仍然没有感觉到那种吸引力。我想在我的生活中我会一直选择让别人干这些活儿。
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威尔只能待在床上,外面的世界好像也停止了,从配楼的这头忙活到那一头,也让我感到一种冥想的快乐。除尘擦拭东西时,我一直带着收音机,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我把音响调得很小,免得吵到威尔。我不时伸头到门边,他睡着了,到一点时还没有醒,让我感到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