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有人叮嘱过父亲不要评论我的装扮,我走出屋子,裙子太紧,走起路来不自在。
“再见,亲爱的,”父亲说,嘴角抽搐了一下,“祝你好运。你看起来非常……正式。”
令人尴尬的并不在于我穿着母亲的套装,也不在于它是上世纪80年代末的时髦款式,而在于它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小了。我感觉到腰带勒住了肚子,于是把双排纽扣的夹克衫扯了出来。就像父亲对母亲说的那样,夹子上的肥肉更多。
我耐着性子坐了一段短距离的公交,有点想吐。我从没经历过一次正式的工作面谈。特丽娜曾打赌说我一天内肯定找不到一个工作,可那天我走进了“黄油面包”茶馆。我走进去,直截了当地问弗兰克要不要帮手。那是他开业的第一天,他感激得都有点难以置信。
现在,回首往昔,我甚至都不记得跟他讨论过待遇问题。他建议付周薪,我同意了。每年他都告诉我他稍微涨了一点工资,而通常都比我想要的多一点点。
总之,人们在面试时都问些什么问题呢?要是他们要我帮那个老男人做些实际的事情,给他喂饭、洗澡等等,我怎么办呢?赛义德告诉过我有一位男护理负责解决他的“私密需求”。想到这个词,我打了个寒战。护理的具体工作内容,他说“有点不太清楚”。我想象着自己从老男人嘴边擦去口水的情景,也许会大声地问:“你想要一杯茶吗?”
外祖父中风后开始康复的那段日子,他什么都不能为自己做。母亲做了一切。“你妈妈是个圣人。”父亲说。我觉得他是指她任劳任怨,给外祖父端屎端尿。我相当清楚没人这么形容过我,我帮外祖父切食物,给他沏茶,但是对于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那块料。
格兰塔屋坐落在斯塔夫堡的另一边,靠近中古时代的城墙,在长长的未铺砌的路上,只建有四间房子,旅游区的中心有全国古迹托管协会。我无数次经过格兰塔屋,却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它。现在,我走过的停车场和小铁道,里面都空无一人,和二月里的避暑胜地一般荒凉。格兰塔屋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红砖复式门窗,曾经我在医院等候就诊时,在几本旧的《田园生活》杂志上见过这类房子。
我走上长长的车道,尽力不去想是否有人从窗口探出头来看。走长车道有个不利之处:它让人不自觉地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理理自己的刘海,门开了,吓了我一跳。
一个女人,不比我大多少,走到门廊。她身穿白色宽松长裤,在医院常见的那种束腰外衣,手拿一件大衣,胳膊下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