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说完那句话不久,马车缓缓停下来。驾车仆人往前看眼,微微皱眉,回身低声说道:“少爷,出事。”
戈尔多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来,发现自家府邸门前停着另辆马车。那辆马车浑身被涂成黑色,车厢不似寻常贵族追求精美与舒适,而是比般车厢要大圈,后驾上缀着纹案是赤铜色,画是几柄短剑悬在长满尖刺荆棘冠中——
是异端裁判所。
他们监视着这个世间,要所有异端和违反教义俗世人物承受最大痛苦。
往前数几十年,或者几百年,总有那几段时期,异端裁判所是潜藏于王国之中最深阴影,也是教廷用于排除异己最佳工具。
戈尔多带着莱恩往自己家赶去。
他们回来路上下起雨,街道上开始弥漫淡淡雾气。挂在马车前灯盏晃晃,散发着晕黄光芒。
“出狱”兴奋退去后,莱恩安静地坐着,反倒渐渐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还有多久才到啊?”他问。
“很快。”戈尔多知道他乍然松懈下来,肯定会感觉到疲惫,“已经吩咐人做好晚饭,今天你可以先留宿在那儿。”
几个穿着黑色神袍、手中持着金色十字架神职人员从那辆黑色马车上下来,神情无悲无喜,看上去却仿佛蒙上层淡淡阴霾……总之看着让人不大舒服。
仆人认出那是异端裁判所人,有些担忧。戈尔多却只是微微皱下眉,有些不悦地说道:“他们来干什。”他语气仿佛只是看见几只乌鸦停驻在自家门前树枝上。
异端裁判所人似乎是被拦在门外,看门仆人很有骨气地没有让他们进去。
戈尔多利落地下马车,以主人姿态笑着走到门前:
“前脚刚获得自由,后脚就跑去你家,真没问题吗。”莱恩抱住自己行李箱,把头重量整个搭在上面,感受着马车轻微摇晃,“……记得你在教廷法院里工作啊。”
莱恩和海因茨都和这个案件直接相关,戈尔多堂而皇之把人接回家,不怕惹来猜忌和麻烦吗?
“无所谓。你们现在是弱势群体,出于人道主义对你们施以援手,也算说得过去。”戈尔多说,“况且他们早就知道是站在哪边儿,跟他们虚与委蛇也没什意思,大大方方往来就好。”
莱恩若有所思:“难怪你叫去开个商铺……原来如此。们之间关系越正大光明越好,藏着掖着反倒引人怀疑。”
“就是这个意思。”戈尔多点点头,他透过窗往外看眼,“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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