毙街头尸体,从运尸卡车上沿途掉落尸体。到来年月底,可怕死亡已经习以为常,人们习惯与死者共处,谈起死亡如同唠家常。新1942年天早晨,七十岁女画家安娜·奥斯特罗乌莫娃·列别杰娃[8]不无满足地记述自己吃水胶体验:“挺好。起初偶尔会恶心反胃,但想这应该是心理作用。水胶其实跟肉冻差不多,并不难吃,只要加上点儿桂皮或者桂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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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食物幻想纠缠且危险,很容易深陷其中,丧失行动意志,但这些念头却构成围困生活隐秘内容。对于食物谈论既可怕又魅惑,人们对此讳莫如深,尤其是当着外人面,在单位或者公众场所。而在自己家里,每到傍晚,食物便成唯话题;它为所有人提供广阔回忆空间,勾起大家对于往昔丰盛早餐、晚餐,饭店雪白餐巾和黄灿灿煎蛋共同回忆。当然,还可以憧憬未来,等战争结束之后,想吃什就吃什,这些幻想总是具有特殊有毒魅惑,微微泛亮,为昏昏欲睡母亲和女儿取暖。到那时候,面包不必称重,直接用手掰成大块大块,再往上面撒满砂糖,抹上厚厚层黄油,再把土豆片煎得金黄金黄。列宁格勒人认为,这些幻想最好尽快被驱散,否则很快就会变成死亡前兆。他们还自叮咛、彼此建议,千万别不等走出商店就把领到面包塞进肚里。关于食物谈论要慎之又慎,三缄其口,句话不慎就可能引发骚动,招致谴责。在书信和日记中,旦提及食物便会引出连串兴奋难耐、难以遏止列举:你肯定想不到,们从前过节吃都是什!
而在列昂尼德·吉姆梅尔法尔布书信中,关于食物却连个字都没提过。
四年十二月廿八
亲爱妈妈!
之前直无法告知通信地址。现在有,你可以给写回信。几天前被叫到团部,被告知要去进修。不得不服从命令,第二天就进培训班。这是中层指挥官培训班。因是战时,学期被压缩,大约只有两个月。想知道你对此事态度,请来信告知。
妈妈,好久没收到你消息,关于你和们所有亲人们无所知。
你定要在来信中告知所关心切。
你身体怎样?工作如何?们亲人们都怎样?廖利娅和廖尼亚宝宝起好名字吗?别佳姨妈现在是祖母,定很幸福吧。西伯利亚现在定冷得很吧。妈妈,真遗憾,你给寄东西没能寄到。想它们应该会退还给你。现在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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