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答应了。
挂断电话,我妈看了我几眼,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问我:“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
还能怎么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接着盘问:“看你们好像还蛮好的样子嘛……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爸爸则开始循循善诱:“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老是喜欢一手抓着爸爸一手抓着妈妈,一边走一边跳啊?你女儿要是也想这样,你一个人是抓她左手还是右手好啊?”
不少说也不多说一句。而且,尽管看起来跟别的小孩不太一样,Caresse也有她自己的魅力,融入到他们当中去。她很快就跟外公外婆混熟了,也喜欢跟小朋友玩,很愿意跟人家手牵着手走路。那些小孩子也逐渐喜欢上她,刚会讲话的小信很远看到她就大声叫她“咔咔”,六岁的诺诺调低滑板车的扶手,让她把着扶手站在上面,推着她在花园里转圈。她在阳光里面,笑得快乐无比。
几天之后,在餐桌上,我爸刚放下碗,Caresse突然说:“阿拉饭饭吃好了。”说得很响很清楚,那是她第一次说出一个句子,用上海话,不是英语。
第二天我跟Lyle约好要通个电话的。约在上午十点,因为那个钟点Caresse总是醒着的。九点半之后,我不自觉地看了好几次时间,突然发觉自己怀着一种几乎按捺不住的兴奋的心情。可能我只是因为高兴,想要把快乐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也可能还有别的,却不愿意承认罢了。
电话很准时地响了,我们互相问候,我把Caresse新学会做的事情、说的话,讲给他听,然后把小孩儿叫过来,听筒放在她耳边,说:“Caresse叫爸爸。”
“妈——咪——。”小孩儿一边笑一边叫得很响亮。越洋电话两头,所有人都笑翻了,连带Caresse自己。
我没接茬,又是个没办法回答的问题。我只能叫自己相信Caresse不会因为我们离了婚,而错过任何一点点可贵的童年乐趣。
一个礼拜之后,我重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爸妈在旁边看着
她能说一整句话,却一直分不清楚称呼。对她来说,“妈咪”是对所有照顾她的大人的总称,我是“妈咪”,Lyle也是“妈咪”,保姆还有外公外婆都不例外。
等我回到电话上,Lyle似乎有点无可奈何,问我:“你说要不要带她去看医生,育儿专家之类的?”
“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回答。
“告诉我回程的航班号码,我来接你们。”
“你来接Caresse吧,另外有人会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