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挑亮灯笼挂在檐前,又柔声道:“相公还没吃饭吧,先把饭热热。”工房内依旧无人应答,只听雕刀游走,木屑簌簌而下细微声响。
桑柔心想相公今天大概是太过忙碌,也就不再打扰,转身摸索去厨房,把预先留下饭菜热热,用竹篮装碗碟送到工房门口。她长期双目失明,这深夜之中操持家务和白天也没什区别。
放下竹篮,桑柔又扬声对工房里忙碌相公言道:“饭菜在门外,趁热吃再去忙吧。”这次依稀听到屋内相公隐隐应声。
桑柔也不去打扰,转身回房,而今相公回来,桑柔心里总算安定许多,不再像先前般惴惴不安,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依稀之间听得脚步声响动,知道是晏时忙完回房,翻身正要起来,却听晏时低声说道:“你——睡——吧……——就——想……看看你。”声音低沉,字顿,
剑拢于身后,左手捏指于胸前,檀木香味萦系遍体,乌黑之中带着几分紫色,确实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何栩赞叹连连,仔细观摩,当看到那木人背后木剑之时,不由阵惊呼。——那木剑与她多日前遗失,直遍寻不着诛邪剑极为相似!
何栩把木剑自木人手里取出来,反复端详,确认无疑,再取过木工台上设计卷轴展开看,画中道人所持,正是诛邪剑!
何栩暗自心惊,把其中关键对桑柔提,桑柔也是吃惊,于是告知何栩这画轴乃是琅琊堂顾掌柜定制木像样板画。何栩心想既然和琅琊堂顾掌柜扯上关系,总算个线索,顺藤摸瓜,定可以找回丢失诛邪剑,于是告别桑柔,只身出门,辨别方向,奔明州城而去。
桑柔见相公和何栩都出门办事,于是关好院门,回房歇息。
适才何栩出门颇为匆忙,桑柔也有些担心,相公不在身边,也无人商量,唯有干着急而已,这样辗转反侧,折腾到四更天也未睡着。这般失眠倒是与晏时成婚以来从未有过,只觉得莫名心悸不安。
万籁俱寂中突然听院门被叩响三声,微微停顿,又连接三声,桑柔知晓是相公回来,于是起身披衣,取个灯笼前去应门。
柴门开,只觉得阵劲风扑面,似乎有人从身边快速走过,接着工房门呀声被人推开,而后迅速关闭,接着工房内刀具叮咚,雕琢之声凿凿作响。
桑柔知道是自家相公又在星夜赶工,关上房门走到工房外柔声言道:
“相公,天晚,还是先歇息,明日再赶吧。”工房内忙碌之声不绝于耳,只是没听到晏时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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