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得来不易,这些细碎木屑也带着浓浓木香,是制作檀香上好材料。那些木质密实较重细木屑乃是檀香木木心部位所出,卖与制香店作为制作檀香原料,也可帮补家计,只是需及时密封,若是走香气,只有沦为灶房引火之用。两人连扫两簸箕木屑,用麻袋装盛,小心密封。
何栩见工房中间立着个高出自己两头物事,心想便是这段时间来晏时直忙活木像,时兴起,把盖在木像上油布掀开看,忽然脸上红,只见尊真人大小男子身躯,肌肉纹理起伏,腰上裹着油布,其余部位无不袒露,只有头部还只是模糊五官,整个木人和真人无异,右手背
中隐隐忧虑,看到妻子刚刚恢复精神,也就没有告诉妻子,以免她再受刺激。心想自己与那人井水不犯河水,多加小心,也不至于再惹上麻烦。
而后个把月里,晏时便在工房之内摆弄那些紫檀木料,按计划所
定,逐渐琢磨细化,初时还只是粗糙模子,到后来接上手脚等部件,初具规模。
他匠心独运,那木人身上数十处关节部位无不暗藏玄机,所有关节能如真人般弯曲伸展,而接口密实,从外观看浑然天成,半点拼装铆接痕迹都没有。
那木人遍体乌黑,温润光滑,历经无数次细心打磨,全无半点瑕疵,只是始终没有雕刻头脸,大概是晏时眼见画轴上黑脸道人面相颇为凶恶,所以特意留在最后。
这段时间,何栩也时常在外奔走,打听诛邪剑下落,可是人海茫茫,全无半点头绪,偶尔回来也是长吁短叹。桑柔唯有软语宽慰,也事无补。
这天,何栩傍晚才回返,见晏时在收拾墨斗、木刨等工具,似乎要出门,于是开口问道:“而今天色已晚,晏哥还有事要出去?”
桑柔边帮晏时拂去身上木屑,边开口言道:“适才三绝观赵工头来,说前些时候起修大殿横梁有些问题,明日就要点香上顶拜鲁班,需得今晚弄好,才不会耽搁明天活计。本要他吃饭再去,他却怕人家等得着急……”
何栩应声,正要进院,借着傍晚余光见晏时印堂隐隐泛出赤色,非福荫之相,正在思索之间,晏时已经大步出门,何栩心想多半是夕阳余晖所致,倒不以为意。那边桑柔也在招呼开饭,于是快步上前帮忙端饭菜上桌,两人起用晚饭,稍微收拾,外面天色已然尽黑。
桑柔拿扫帚前去工房打扫白日里打磨掉下木屑,何栩自然不会闲着,于是掌灯火,也拿扫帚前去帮忙,进得工房,就闻得木香扑鼻,温和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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