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宁趴回桌子上，他也觉得自己睡傻
，爸爸不好，还是哥哥这个称呼比较恰当——虽然到底恰当在哪里，他也不是很明白。
梁旭也在他对面趴下来，两人像狮子狗似
歪头对望，梁旭敲敲他脑门：“快点，喊哥哥。”
罗晓宁教他
双如星如月眼睛望着，忽然胆怯起来。他别过头去，蚊子似地哼声：
“……哥哥。”
这声喊得又绵又软，音调是有点豆沙甜哑，带着点儿午睡倦意，点儿熟络漫不经心，含含糊糊地，像楼底下黄水仙扑落声裂开花苞。
罗晓宁鬼鬼祟祟地睁开个眼皮，觉得梁旭似乎真是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
思路，含含糊糊地含句：“爸爸。”
梁旭吓得蹦起来。
罗晓宁也蹦起来。
“——你喊
什？”
罗晓宁吓得结巴：“不、不知道。”
宁像个小猫小狗，跟在他屁股后面。梁旭去食堂打饭，罗晓宁也在后头跟着。
梁旭故意逗他：“用你饭卡啦？”
罗晓宁似乎天生就在人情世故上格外开窍，他用力点头：“你吃肉。”
两个人在食堂吃饭，又兼学习用餐礼仪——这上头罗晓宁是真聪明，只教次，就再也不忘。是，他在礼貌上头自来聪明，什规矩都是点就透。梁旭教他坐直用餐，闭嘴吃饭，筷子调羹轻拿轻放，取菜要取眼前近——这都是茹玉芝当初教他，茹玉芝是个真正上海淑女，调教梁峰不力，就用力调教儿子。现如今他儿子又来薪火相传地教导别人。
罗晓宁很快就学得文雅，讲道理，他两个吃饭像广告似，大绅士和小绅士，对儿青春俊美，坐在那儿像个“文明用餐”活招牌。
梁旭声不响地望着他，房
扎心老铁，梁旭是又气又笑，他在罗晓宁脸上拧把：“怎能是你爸爸？你想什呢？！”
罗晓宁居然还学会顶嘴，他扁扁腮帮：“那你对最好。”
“对你好也不能就是爸爸啊！”梁旭对这个小傻子哭笑不得：“要叫哥哥！”
“哦。”
“哦个头，叫哥哥！”
两人吃完午饭，就在病房里午睡会儿。原本罗晓宁是可以在病床上睡，梁旭就在旁边条案上趴会儿，罗晓宁不肯上床，非要和梁旭起趴在桌子上。
梁旭拗不过他，就让他趴着。条案靠在窗户底下，太阳照进来，把两个人脸都晒成番茄。
也不知道是哪次，梁旭睡到半路，睁开眼睛，罗晓宁正在偷看他。
梁旭这边睁眼，罗晓宁吓得就把眼睛闭上。
梁旭于是又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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