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晃脑,大声吹奏。
“那家伙疯了
美,实在寒酸得难看),沉浸在一股淡淡的甜蜜滋味里。
阿冬家和他家差不多穷,这从她下班脱掉木棉蓝洋装后换上的便服也可看出一二。和格二郎一道回家,经过摊贩等商店前时,阿冬眼睛闪闪发光,渴望地看着那些饰品,望着往来商家姑娘的打扮,羡慕地说“好好哦”,真可悲哪,她的出身顿时,bao露无遗。
所以对格二郎而言,即使想用单薄的钱包讨阿冬的欢心,在某种程度内也不算难事。一根花发簪、一碗红豆汤,仅仅这种东西,便足以让阿冬展现娇羞的笑容。
“这过时了吧?”有一次,她的指尖把玩着肩上过时的披肩说,当时季节已逐渐转冷,“这是前年买的,早就不能看了。我要买那种的,瞧,那条很漂亮吧?那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接着,她的手指向挂在屋檐下的便宜货,而不是舶来品店橱窗中展示的美丽披肩,叹息道,“哎,发薪日怎么还不到?”
原来如此,这是今年的流行款啊。格二郎想,阿冬一定非常想要一条新的披肩。便宜的话,要他掏腰包买来送阿冬也行,那么,阿冬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于是格二郎走近屋檐下,看了看标价,定价七圆数十钱,实在不是他买得下手的金额。他一下子想起十二岁的女儿,不禁再次感叹世道凄凉。
从那时起,阿冬几乎没有一天不提到披肩,万分期盼着它属于自己的一天,也就是领薪水的日子。发薪日当天,格二郎原以为阿冬会拿装着二十几圆的袋子在回家途中买下披肩,然而并非如此,她的收入似乎得先尽数交给母亲,所以两人就这样在平时那个十字路口道别。慢慢地格二郎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事,每天都期待着她今天是否会披着新披肩来,还是明天?可是毫无迹象。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奇怪的是,阿冬绝口不再提披肩,仿佛完全死了心似的披着那条土气的披肩,但依然没忘记内敛的微笑,勤奋地来木马馆上班。
格二郎看着她那惹人心疼的模样,不由得对自身的贫穷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似愤怒的情绪。不过是区区七圆几十钱的钢镚儿,却不能随心所欲,思及此,他更是愤恨不已。
“今天吹得真带劲。”
格二郎胡吹一通,弄得站在他旁边的年轻太鼓手瞅着他怪笑。他有种“随他去吧”的自,bao自弃心情。平常他总是配合着单簧管,在对方改变旋律前都吹着同一首曲子。现在他打破规矩,由他的喇叭带头不断变换曲调。
“金比罗船……一帆风顺,咻啦咻啦咻啦……”这是香川县的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