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瞬面白如纸,分明心脏处抽抽疼,可她还是被废帝灼热呼吸激得脑袋昏沉,几乎要晕过去,浑身难受得眼眶热,她不想在废帝面前落泪,抬抬双眼,将眼泪逼回去,这时没被废帝遮住视线里露出道熟悉身影。
那身影满身是血,正柱着长剑踉跄着悄无声息地接近,冬葵唇角动几下,还是没发出声音来,滴泪倒是可怜地落下来,双杏眼,越是凄然,越是动人。
废帝瞧得心里发痒,正欲有所动作,突地颇为警觉地要起身,不料冬葵抢先步,使出浑身力气把抓住他手,张口就咬,牙齿死死地陷进肉里,鲜血涌出来。
废帝脱身不得,疼得口中嘶得声,挺直腰就弯下来,柄长剑趁机刺过来,废帝眼神厉,只手迅如闪电地掐住冬葵脖子。
殿中静寂,三人对峙,耳边俱是急促呼吸声。
迹早已凝固。
黑衣刺客蜂拥而上。
宫中,登基大典结束,冬葵在长熙殿睡夜,悠悠转醒,宫人尽心伺候着她,还不等她提及孩子,废帝悄无声息地进殿,先询问孩子问题,接生嬷嬷果真依据先帝之言说,废帝沉思须臾,挥手令宫人退下。
冬葵初醒来,还不知宫中变天地,但见废帝阴着脸色逼近,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缩到角落里,手中紧紧拉着薄被,眸中又惊又惧,明黄龙袍乃是帝王才可穿,如今穿在太子身上,那就表明陛下驾崩,太子登基。
废帝立在榻前,轻易看穿她心思,“诚如小夫人所想,现今这天下是朕,朕可为小夫人奉上珍宝无数,不知小夫人可愿意长居宫中陪着朕?”
废帝掐着冬葵脖子,手被冬葵用嘴咬着,他死死地盯着冬葵,
“陛下说笑。”冬葵生孩子哭半夜,开口时声音低而嘶哑,“既已为□□,怎能做出陛下口中之事?”环顾左右,殿中空荡荡,既不见孩子,亦不见柳蕴,难免神色发慌,“孩子呢!”
望着她满是紧张与期待眸子,废帝喉头发紧,撩起衣摆坐在床边,“孩子由旁人照顾着,你听朕话,朕才可让你看孩子。”
“陛下莫要再说笑。”冬葵见他如何都不松口,暂且避开孩子,急切地问声,“夫君可回来?”
“柳蕴?估计早死半路上。”
“陛下乃国之君,岂能胡言乱语!”冬葵连信都不信,口咬定他在胡说,废帝俯身过来,距离近到几乎贴着她面,“朕与你说实话,柳蕴若没有死在半路上,真能杀回来,那朕也会在宫门口下令射杀他,他早晚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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