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有另番触动。也许,记忆这东西不全是麻烦。有些事值得被记住,被讲述,被传播。而另些事,当事人自己也想忘记,最好能随风吹散,点碎屑也不要留下。
第二天,谢晔中午起床后打安玥拷机。唐家恒已经出门。他洗漱完毕,吃点面包,又拖地,这才等来回电。
安玥在电话那头说:“哪位打拷机?”
“是。”
“正想找你呢。这是唐家恒家电话?有本书给你,下周学校见?”
过去,也从个无知少年长成青年,虽然谈不上有多少长进,但至少对世界不再心怀不满,也更能关注别人。听他讲过程中,意识到件事:们总以为老人就是老人,其实每个人都年轻过。而年轻时代留下,会在人生命中留很久。”
林峰说得口干,灌好几口酒。谢晔这才插话:“所以你想写关于西南联大书?”
他注意到,林峰眼神少见地虚弱片刻。
“郑老师算是原因之吧。现在距离考上大学,都过去十八年。”他苦笑下,“郑老师也已经过世快十年。他后来终于在退休前平反,却不肯搬回楼上。他说腿不好,不想走楼梯。最后厂领导给他换楼房子。他最后那几年得老年痴呆,好多次出门就找不回家,还好那附近人都认识他。看着个曾经思维那明晰、在任何时候都保持乐观人变成那样,是非常难受,他临终前脑袋彻底糊涂,但他固执地要别人把绿裙子挂在他能看见位置。他耳朵背得厉害,听广播里越剧,声音大得连三楼人都抱怨。”
林峰停顿片刻后说:“前几年自己也有很多事,没工夫弄。后来终于下定决心为这本书做准备,是因为工作换条线,比以前空些,而且意识到,时间不多。”他注意到谢晔看他眼神发生变化,皱眉道,“别想岔,当然不是说自己时间。”
“你今天有空话,今天见吧。”
她迟疑下,说下午有课,而且今天答应和妈妈吃饭,晚饭后才有空。谢晔略为诧异,问她上英语课不是周六吗?安玥说,是给别人上课,接个家教活儿,教老外中文。谢晔随口说,你和唐家恒都很充实啊。
“你想给初高中生补课话,
安玥说:“你是指,老人们时间。”
那天回去路上,唐家恒对谢晔说:“其实你比林峰更适合写这本书。”
“啊?”
“你可以用你家那个,直接体验把。毕竟不是每个联大老人都能把值得写事讲清楚。”
“你饶吧。”谢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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