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在石板上游走,忽然间得到种无端信心,觉得这些字迹是长存永驻之物,即便石碑被毁成粉屑,它们也会凭空而在,从从容容,不凌乱,不涣散。它们自己好像也很有信心。看很久,站定,闭上眼,过会,在黑暗中看见那些笔画,它们像道道金色细流,自行流淌成字,成句,成篇,在死样黑里焕着清寂光。睁开眼来,心中安定。
老屋钥匙早放在口袋里;这时摸出来,在手心用力握握,给它递点温热。然后环顾桥下,见到石碑和桥墩缝隙间,封着道很厚青苔,幽绿。将青苔小心地揭开点,然后趁钥匙上点热度还没消泯,把它放进去,推推,塞实;又把青苔小心地盖上。于是钥匙,钥匙里储存老屋,老屋周边巷陌乃至整个故乡,就都存放在这里,挨着那块隐秘碑。青苔日夜滋长,将它藏得严严实实,谁也发现不。唯有知道它所在,今后无论身在何方,都能用想象和它接通。也许多年后会时兴起,重来此地,将它取出;也许永远不会。只要不去动它,它就会千秋万载地藏在这碑边,直到天地崩塌,谁也找不到它。这是确定无疑事情。确定无疑事情有这两桩,也就足以抵御世间种种无常。这想着,最后凝视眼那道青苔,那块碑,就钻出桥洞,爬上岸去。
第二天早上,浇菜时候,本培说,溪里草怎东倒西歪,是不是山上麂昨晚跑到这来喝水?低头锄草,不接话。过会,本培又问,你手臂上道道在哪刮?昨天还没有。只好扯个谎,说昨晚肚子饿,想到菜园摘根黄瓜,太黑没留神,滑到溪里去。本培笑几句。慧灯在旁插竹竿侍弄豆子,这时抬起头,深深地看眼,没说话。
到该回去日子。午饭吃过,三人送到寺门口,道别,慧灯送本《金刚经》,说有空时看看。慧航给条手串。本培和道下山,待会用电驴载去车站。路过山腰那口瓮时,又进去坐会,盖上盖子,重温下那黑暗和声音。本培也不催,就站在路边等。午风中林叶轻摇,群山如在梦寐中,杜鹃懒懒地叫。们前后,走在将来回忆中。恍恍惚惚,又想起钥匙来。想到日光此时正映照溪面,将些波光水影投在那碑上,光涟漪在字迹上回荡,在青苔上回荡,青苔在点点滋长,里边藏着钥匙,钥匙里藏着老屋和故乡,那里切安然不动。就这想着,路走下山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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