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还要令人丧气。在罗贝托站岗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睡着了一小会儿,可睡着之前我一直在想,现在让我们突然接受路易斯被打死的可能,那这几天所做的一切就都太鲁莽了。无论如何,这鲁莽还要继续,结局也可能是胜利,在这场荒唐的游戏里,我们甚至事先知会了敌人我们要登陆,却从未考虑过会失去路易斯。我觉得自己还在想,要是我们真的胜利了,要是我们能再一次和路易斯,这场游戏才算真正开始,我们如此狂放、危险却又不得不为的浪漫主义行动才算有所弥补。睡着之前我眼前还出现了一幕幻觉:路易斯站在一棵树旁,我们大家围在他的身边,他慢慢将手放到脸上,把脸揭了下来,仿佛那是张面具。他就这样捧着自己的脸走到他的兄弟巴勃罗、我、中尉还有罗克身旁,做了个手势让我们接过这张脸,戴上它。可是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拒绝了,我也拒绝了,我微笑着,笑着笑着就流了泪,于是路易斯重又把脸戴了回去,他耸了耸肩,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我能看出他身上那种极度的疲惫。从专业角度来说,人在半睡半醒又发着烧的状态下,出现这样的幻觉不足为奇。可如果路易斯真的在登陆中被杀,谁来戴着他的这张脸上山呢?我们都会努力到山上去,可谁也不会戴着路易斯的脸上山,没有谁能够也没有谁愿意戴上他的这张脸。“亚历山大死后那些争夺王位的权贵啊,”我迷迷糊糊地想,“可权贵们都见鬼去了,人人都知道。”
虽说我叙述的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一些时日了,但某些片段和时刻依然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我只能用现在时态讲述它们,仿佛我又一次仰面朝天躺在那堆乱草之上,身边还是那棵树,它保护着我们不至于,bao露无遗。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天快亮的时候,尽管吉普车往来不息,子弹嗖嗖乱飞,我们还是穿过了公路。现在得等到下一次天亮,因为向导被打死了,我们都迷了路,得找到一个老乡,带我们去买点儿吃的,而说到“买”这个字,我差点笑出来,结果又把自己呛住了,可在这一类事情上,谁也不会违背路易斯的话,买食物一定要付钱,而且买之前一定要对人讲清楚我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这里做这样的事。在山坡上一间废弃的茅屋里,我们找到了一点吃食,那真是天上美味,堪比丽兹酒店的佳肴(如果在丽兹酒店里真的能吃上好味道的话),罗贝托把五个比索压在一只盘子下面,真想让你们看看他那苦着脸的表情。我烧得厉害,哮喘倒是好了一些,这也是祸福相依了,可当我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