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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涎(2 / 11)

为我们以前是摄影师,我以前是摄影师)。我终于明白了,最难的是以什么人称讲述这个故事,我也毫不避讳把这一点再说一遍。难就难在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在讲述这个故事,是我呢,还是发生的事情本身,或者是我眼前的这些东西(云彩,偶尔飞过的一只鸽子)?如果我讲述的仅仅是我认为的真相,那么它就算不得真相,只不过我自己觉得百爪挠心,管它是不是真相,都需要跑出去把它说出来。

我们慢慢讲。随着我写下去,发生了什么事便会一目了然。如果我被替换了,如果我词穷了,如果云彩都飘走了,飘来了别的东西(因为我总不能够一直盯着眼前飘过的云彩和偶尔飞过的鸽子,把它们当故事来讲),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些……在这个“如果”之后,我又该写什么,该怎么正确地结束这个句子?但是如果我开始问这样的问题,就没法讲任何故事了。还是好好讲下去吧,也许讲故事可以作为一种答案,至少给读它的人一个交代。

罗伯特·米歇尔,法国人,也是智利人,翻译家和业余摄影爱好者,于今年十一月七日星期天离开王子大道十一号(现在飘过两小片云,都镶着银边)。三周以来他一直致力于把圣地亚哥大学何塞·诺韦尔托·阿连德教授撰写的陪审员回避制度和上诉制度的专著译成法文。巴黎这座城市很少起风,更少起这种在街角追逐翻腾的旋风,它飞扬起来,敲打着斑驳的木制百叶窗,窗后面一惊一乍的女士们翻来覆去地谈论着这几年天气如何不稳定。但是太阳悬在空中,灿烂的阳光乘着风,洒在猫儿身上。阳光如此明媚,我便忍不住想去塞纳河码头上转转,拍一些古监狱和圣礼拜堂的相片。才十点钟,我估摸着到十一点光线就正好,会是秋天最好的光线。为了打发时间,我特意绕远路去到圣路易岛,在安茹码头闲荡。我驻足仰望了一会儿洛桑酒店,心里默诵了几段阿波利奈尔[2]的诗,每次经过洛桑酒店,这几段诗就会闯入脑海(假如是我,我就会想到另一位诗人,但米歇尔就是这么顽固不化)。风猛地停了,阳光比原来至少强了一倍(我想说的是至少比原来弱了一倍,但其实是一回事)。我坐在栏杆上,觉得周日的上午真是令人心花怒放。

消磨时光的办法有很多,最好的便是摄影。应该从小就教会孩子们摄影,因为这项活动可以培养纪律性、审美观、观察力和准确有力的手指。摄影不是像新闻狗仔那样窥探秘密,埋伏着偷拍唐宁街十号走出的大人物的笨拙身影,但是无论如何,只要身上带着相机,那就必须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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