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沈馥捧着碗挑饭粒,副胃口不佳样子,她脸上便没有喜色。
沈馥放下碗,说道:“想回平州。”
“不行!”
沈令仪想也不想,马上就拒绝,她目光下子便锁定不敢抬头小阿,小阿吓得使劲摇头,也不知道在否定个什劲儿。
沈馥也不和她争,只不说话,端起碗,继续挑饭粒。
杨翎不愧是陆既明用多年心腹,虽看上去沉默少言,但能在章振鹭身边卧底许久,他也算是个七窍玲珑人。他以极其划算价格,盘个带院子两层小洋房,家具装修俱都有七八成新,屋后还有棵长得极好荔枝树,到夏天,估计能挂满红果。
他们拾掇下便住进去,沈馥专注养伤,沈令仪不让他看报纸。
但沈馥自有办法,他趁着沈令仪计划着开成衣铺子,偷偷地指使小阿给他偷偷买报纸回来。小阿做贼似,把报纸掖在衣服里,溜烟地从沈令仪房门前跑过去,钻入沈馥房里。
沈馥伤好半,日日闷在屋里,快要长霉,骨碌坐起来,急不可耐地都开报纸看起来。
匆匆扫过,心就揪起来。
沈令仪口气上来又咽下去,跟着端起碗,没吃两口又放下,放软语气,说道:“现在正打仗呢,你这是干什,兵荒马乱,你非得往枪口上撞吗?”
沈馥还是不说话,他最近养伤,好不容易养胖些,但还是比受伤前消瘦,人也白,手指细伶伶。小阿也可怜巴巴,伸手扯扯沈馥袖子,好像想劝他似,但又不说话,双眼睛眨啊眨,地里黄小白菜似可怜。
沈令仪看不得他们俩这样子,继续商量道:“你好歹把伤养好呀?你现在这身板脆得要命,能从这儿走到城外都不错
几日前,落雁滩场大战,陆既明为引严军入包围,且战且退,在城外和严军绕起圈来。最后,拖到严军人仰马乏,等来郑军,两面合围,大获全胜。
在南方刊发报纸,自然是大肆渲染这次胜利。但文末却提嘴,晋军主帅身先士卒,受伤中弹——晋军主帅,自然就是陆既明。沈馥脸色都变,将报纸前前后后翻遍又遍,除这几句话,再也找不到更多字句能让他放心。
此时他才发现,相隔千里,不能通信,仅凭报纸上含含糊糊几句话揣测对方安危,是怎样揪心件事。
晚饭桌上,沈令仪心情极好。
南方是鱼米之乡,经济富足,这里妇人穿衣裳也格外鲜妍漂亮。沈令仪本就精于打扮、长袖善舞,开个成衣铺子之于她是再简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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