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瞎子生活过四年,明烺对于完全失明这件事也不是那不能接受,再说她终于看到四年之后这个活蹦乱跳季晨离,就算以后日子里真只剩漆黑片,因为季晨离许诺,她甚至对于瞎这件事有那丁点期待。
季晨离显然不这样想,百分之二十希望也是希望,她希望明烺能好起来,能用黑亮有神眼睛看自己。萎靡消沉不适合明烺,季晨离从前希望明烺变成个正常人,现在她终于变得像个正常人,季晨离又贪心地希望明烺能恢复从前神采奕奕。
季晨离迫不及待把明烺愿意手术消息告诉许璐洋,回去路上忍不住兴奋,嘴角直保持着上翘姿势,甚至哼起歌来。明烺就坐在副驾驶上,听季晨离哼歌,不禁也笑出来,“就要变成真瞎子,你这高兴?”
季晨离好心情被明烺句玩笑话毁半,瞥她眼,没好气道:“手术还没做你就知道瞎?怎,你还兼职算命先生怎?”
“只是提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季晨离说情真意切,明烺却只觉得眼前那个模糊人影写满嘲讽两个字,说出再多情真意切,进她耳朵里,都成怜悯、同情、愧疚。明烺下意识地想拒绝,那个“不”字卡在喉咙里,几乎就要说出来。
几乎。
最终还是咽回去。
明烺说不出拒绝季晨离话,尤其她话具有如此大诱惑力,即使明烺满脑子都是季晨离带着同情怜悯眼神,她也无法拒绝。
季晨离说完她要说,就那定定地看着明烺,明烺看不见,可她能感受到季晨离视线里热切,她手还被季晨离牵着,触及季晨离干燥又细腻指尖,她手指动动,嘴边扯开点微笑,下定决心似道:“好。”
季晨离呸声,“谁后悔谁是孙子!”
她车开好好,突然从后头上来辆小轿车别她下,她猛按声喇叭,恶狠狠骂道:“开这快赶着去投胎呢吧?”
明烺坐在副驾驶上,不紧不慢地提醒:“开车最忌焦躁,你生气,不用找别人撒。”
“没生你气。”季晨离压着火气道,猛
季晨离握着明烺手紧,欣喜道:“真?”
“真。”
明烺挺在乎她眼睛,又不那在乎她眼睛,她如果当年就接受手术,成功率很高,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为什明烺直不肯接受手术。
她在害怕。
百分之五十概率不算低,可万呢?失败就是百分之百,明烺害怕,她不能什都看不见,她还得用她眼睛再看眼季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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