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冬天,手机被酥饼碰翻的水淋坏后,哭崩了的肉圆。
孤独的酱猪脚SaucedPorkKnuckles
墙上仍是我的涂鸦,尽头仍是我的家。
但那扇老窗户,却再也没有香气飘出了。
奶奶再也不会坐在门口等我了。
那天,他还给我们带了一大锅鸡汤。于是我在公司就着他的鸡汤下起了面条。
老母鸡焯水后,和葱姜一起炖上好几个小时,汤色清澈,上面漂着一层金黄的油。盐等盛汤的时候才放,只加少许就能鲜美无比。拿来下面,我就会在碗里加一个荷包蛋,和几棵水煮青菜。点上一些酱油,夹起一筷子,细面绵软柔滑,每一根都带着鸡汤的香醇,下肚后,整个人都饱暖起来。
见到爸爸来公司,肉圆不好意思,偷偷责怪他这样跑来,会让其他人觉得她是小孩。但吃完面,她脸上又有了笑容。
“这点儿事就哭了,你不是小孩谁是啊?”
肉圆爸拍拍女儿的头,乐呵呵补充了一句:“不过像小孩也好,心思多了,就不好哄了。”
〇一月〇一日
元旦
我一直觉得“孤独”这个词,如果赋予悲情色彩,挺矫情的。如果说我自己有什么跟“孤独”相关的经历,那就是我曾经也勉强算是“留守儿童”。我父亲来自上海,母亲来自兰州,原本并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因为一场支援大西北的运动,在一个西北小城天水相遇了。我在天水出生时,就被冠以了一个时代名词:知青子女。
天水这个城市很小,小到几乎所有人都互相认识。父亲在当时的工厂已经谋得了一定的事业,并不打算回上海,但同时又希望能让我看到更大的世界。于是在我刚满周岁的时候,就被送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车,通向我奶奶的家。
余姚路的弄堂,在我的记忆里,就是我童年的全部了。可能是性格的关系吧,我并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陪伴我的,就是油墩子、酱猪脚、狮子头、油面
这大概是只有女儿的爸爸才会有的想法吧?希望你懂事,却又害怕你长大。
因为到那时候,自己也许就变成了陈旧的老头,不再是你的大树,也读不懂你的眼泪、你的强颜欢笑,或一百种复杂的小情绪了。还要在某一天,带着跟往常一样的笑脸,把你的手交给一个不知哪儿来的臭小子。
小时候哄你破涕为笑的一颗糖,妈妈不在家时给你下的一碗面,你生病时带给你的一壶鸡汤,就是他的味道。
一年又一年,你身后永远有那么一个人,他越来越不懂你,但越来越爱你。
所以,姑娘,擦干眼泪,高高兴兴地过新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