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万见证了他的第二次被捕,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没有感到过多自责,倘若警方错判了科瓦尔斯基先生,安托万也会觉得如释重负。显然,这一次DNA不会像证人一样撒谎,可是科瓦尔斯基先生代替他接受惩罚的想法还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安托万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他也老了许多,头发已经花白,原本就瘦的脸庞显得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他走得十分缓慢,两只手臂无力地摆动着。
自从1999年被捕以后,他的店铺也因为信誉受创蒙受了巨大损失。经营状况一年比一年差,最终他不得不把店铺卖了,成了菲兹利埃尔超市熟肉品区的负责人。
几个小时以后,一天或者最多两天以后,科瓦尔斯基先生就会被释放,这起案件激起的最后一片水花也就此平息,而从此,这桩疑案也将永远地存放在警方日益增
。”
安托万一直等这则新闻被重复播报,才得出了一个他至今依然不敢相信的结论:警方掌握了一条DNA样本,而且很有可能是他的DNA,但是他从来没有进行过DNA数据采集,而只要他不去做信息采集,那他被认定为杀死雷米·德梅特的凶手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
重新开展调查的可能性也变得微乎其微,即便重新开始,也得先找出个方向来……
时间过去了十几年,雷米·德梅特案件在水面激起了几圈波纹,便又沉底。
安托万的生活将再次回到正轨吗?
“这下好啦,库尔坦夫人,圣诞节大家可就都指望你啦!”
有着明亮眼神和一头棕发的护士,像往常一样跟出院的病人开起了玩笑。她还以为他们会像其他人一样被逗乐,可是眼前的两人一动不动,仿佛被电视屏幕吸走了魂魄,于是她也好奇地盯住了电视。
摄像头对准了菲兹利埃尔的超市门口,更准确地说,是专供员工出入的旁门,而从中走出来的人,正是被两名警察夹在中间的科瓦尔斯基先生。
“科瓦尔斯基先生依然是这个案件的唯一嫌疑人,此人从前是马尔蒙的熟肉铺老板,曾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可以大胆猜测,调查人员将对其施压,以获取他的DNA样本,并与被找到的DNA样本进行匹配,而这条样本正是在1999年被害的可怜孩子身旁找到的。”
库尔坦夫人的动作明显变得激动起来。安托万从小就明白,母亲总是难掩对于前老板的愤怒之情,她曾称之为吝啬鬼和剥削者,总有一种被他欺骗的感觉。也许她也感到十分愤慨,就像得知刚刚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其实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变态甚至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