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随后我循原路回到图卢夫,这一次我进了镇,住进了中转站。我重新购置了雪橇、雪鞋、给养品、一个皮毛睡袋和冬装,似乎是在为捕猎做准备,此外还有一个恰伯炉、一个多层皮帐篷和一辆可以装下所有这些装备的轻型雪橇。现在万事俱备,只等雨水变成降雪、泥泞化为冻土。我在从米什诺里到图卢夫的路上已经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等待不会很长久。到揭姆月阿尔哈德日,我苦苦等候的雪终于下起来了,冰封的严冬到来了。
我在午后穿越了普勒芬农场的电网,身后留下的一切痕迹很快便被白雪所覆盖。我把雪橇留在农场东边那片树林深处的一条溪流旁边,自己只穿着雪鞋、背了个背包绕回了大路上。随后,我顺着大路大摇大摆地走到农场的大门口,将自己在图卢夫重新伪造过的证件出示给他们看。证件上现在盖着“蓝印”,证明我是获得假释的犯人瑟纳尔·本斯,证件上还附有一纸命令书,命令我最迟于揭姆月爱普斯日前往普勒芬共生区第三自愿农场报到,担任看守,役期两年。目光敏锐的检查员肯定会觉得这些破破烂烂的证件很可疑,不过这里可没有什么目光敏锐的人。
混进监狱真是再容易不过了。这多少让我心安了一些,相信自己一定也能够全身而退。
值班的看守长训斥我比规定的期限晚到了一天,然后就派我去看守囚犯宿舍。已经过了用餐时间了。我很幸运,因为天色已晚,他们没法给我发放标准的靴子跟制服,也就没法将我身上穿的好衣服没收走了。他们没有给我发枪,不过当我在厨房晃来晃去,哄着厨子给我弄点儿吃的时候,发现了一支枪。厨子的枪就挂在烤炉后头的一根钉子上。我顺手便取了来。这支枪无法置人于死地,也许看守们的枪都是这样的。他们不会自己下手去杀人:饥饿、严冬和绝望自然会帮他们下手的。
农场里有三五十名看守、一百五六十个囚犯,没有一个人的气色看上去是好的。才四时刚过一点,多数人就已经陷入沉睡了。我找了一名年轻的看守,让他带我四处转转,看看已经入睡的犯人。我的打算是赶在别人怀疑我之前,在第一天晚上就采取行动。在那间大房子刺眼的灯光下,看到那些熟睡的犯人时,我差点就要放弃了这个打算。长长的床铺上,犯人们藏在一个个睡袋里,犹如安躺在子宫里的胎儿,我无法看到他们,也无法将他们进行区分。不过有一个人与众不同,他个子太高,没法完全藏进睡袋里,露出了一张骷髅般黑黑的脸,眼睛深凹,一头硬硬的、乱蓬蓬的长发。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