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厨脸上露出了甘拜下风的微笑。
“太棒啦,先生。(4)”
“吃羊肉用
“你觉得呢?”安德烈拿着笔问道。
伯爵把他的建议说了出来。正说着,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斯坦尼斯拉夫端着一碗汤和一盘菜走了进来。
“你们好,先生们。”副主厨带着友好的微笑冲安德烈和伯爵说,“除了我们惯常的菜式外,今晚我们还有黄瓜汤和——”
“是,是,”埃米尔阴沉着脸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尽管埃米尔挥着手让他出去,斯坦尼斯拉夫仍带着歉意地把碗和盘子放在了桌上。他一走,主厨便向他拿来的那些东西做了个手势。“除了我们惯常的菜式之外,今晚我们还有黄瓜汤和羊颈脊肉蘸红酒酱汁。”
或是西红柿的命运。
安德烈宣布开会的习惯性动作是把他的老花镜往鼻尖上一搁,然后翻开他那个小本子。
“今晚没有人预约包间,”他开始说道,“但外面的每一张桌子都订满了,每桌都是两位客人。”
“啊,”埃米尔像一位酷爱以寡敌众的指挥官一样狞笑着说,“你总不至于催人家快点吃完吧,嗯?”
“当然不会,”伯爵说,“但我们会确保他们能尽快拿到菜单,并且尽快开始点菜。”
桌上有三只茶杯。埃米尔把汤舀到其中的两只杯子里,给他的两位同事品尝。
“很好。”安德烈说。
埃米尔点了点头,然后冲伯爵转过身来,抬了抬眉毛。
去皮黄瓜熬成的浓汤,伯爵心想道。有酸奶,当然。少许的盐。小茴香放得没他想象中那么多。事实上,它还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那东西同样能给人以夏天的感觉,只不过似乎味道更突出。
“薄荷?”他问道。
埃米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吗?”伯爵冲餐厅主管问道。
“没什么特殊的。”
安德烈将本子转了个个儿,让他的领班自己过目。
伯爵指着订座客人的名单逐个看了一遍。正如安德烈所言,没什么特殊的。运输委员会的委员最讨厌美国记者;德国大使又最讨厌运输委员会的委员;而没有人不讨厌“格别乌(3)”的副局长。更棘手的是,第二轮订座的人当中有两位政治局成员,他们同时请客。这二人都刚刚进入政治局,所以即使不把餐厅里最好的桌子安排给他们问题也不大。关键在于,他们两位受到的待遇在任何方面都必须完全一致,甚至两张桌子的大小以及离厨房门的远近也必须一样。最理想的解决方案是让他们坐在餐厅正中花饰(今晚摆的是鸢尾花)的两侧,一边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