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很骄傲地高声宣布。几天后,媒体专门强调,果子狸可能就是整个“非典”疫情的始作俑者。
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事后诸葛亮”,而且“非典”在几个月后就得到了控制,现在很难想起来当时自己有多害怕了。不过那段时间真的好像全中国,也可能是全世界,都在生病,而且死了很多很多人。先是香港有人离奇地死去,后追溯到广东被当地部门瞒报的疫情。接着病毒就在全国传播;北京迅速爆发疫情,病人被隔离在临时医院中。
当然,最后我还是决定留下来。一是因为我为书做研究的时间有限:要是没抓住这次机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在中国待这么长时间。但也有宿命论的驱使。我在中国的旅程本身就是一场探险,遇到过很多危急情况。我曾经坐着快要散架的卡车行驶在深渊的边缘;在西藏的山路上被困深夜的,bao风雪中;还吃了各种各样不卫生的可疑食物。我的二十六岁生日是在一场凶险的聚会中度过的,是一群兰州的“黑帮分子”帮我办的;而一九九九年,北约炸毁中国在贝尔格莱德的大使馆时,中国爆发了“反外国人”的情绪,我也是万分幸运才免遭“私刑处死”的命运。举更普通一点的例子:我呆在后厨的日子数也数不清,而这些厨房很多都地上滑溜溜,厨子手里拿着锋利的菜刀到处跑,灶上的锅也摇摇晃晃不稳当,里面烧着滚烫的油。
刚到中国的时候,我真是个忧心忡忡的“事儿妈”。吃饭之前要用开水烫洗碗筷;大巴司机在青藏高原一片漆黑的晚上开车之前习惯喝半瓶白酒,我还要去询问阻止。后来,我逐渐意识到,如果你想在不同的文化中来一场真正的冒险,就得丢掉过去的桎梏。你要跟那里的人们“分享食物”,这话既是现实又是比喻;而危险正是这旅程的一部分。日子长了,我对危险也很迟钝了。
还记得某年冬天,在云南危险的虎跳峡远足之后,我搭大巴回丽江。车上还有三个英国人,他们提醒我,司机要睡着了。是真的:我看了看挡风玻璃上的镜子,他的上下眼皮都打架了,拉都拉不开。同时大巴正东倒西歪地行驶在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上,一边是很陡峭的悬崖。有个英国人很紧张,恳求我过去用普通话提醒下司机。于是我就走过去,问司机是不是不舒服。他回答说,他很好,不会打瞌睡。我耸耸肩回到座位上,但司机的眼皮又沉重起来。而那英国人特别不放心,就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一直在唱歌给司机听,以免他睡着了。“这酒鬼水手啊我们该怎么办,这酒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