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习俗,经历了“w.g”被禁之后,又再次复兴。我们小跑着跟上。锣鼓喧天,铙钹响亮,人声鼎沸,热闹熙攘。村民们亲手扎了纸灯笼,点亮里面的蜡烛,拿小木棍吊着,烛影摇曳,照着挨挨挤挤的人群和起伏舞动的狮子,空气中流动着原始野性的鲜活。
在山顶村里的大庙门口,这场游行达到了高潮。一重重庙门敞开着,灯光亮如白昼。鞭炮随着耀眼的火光噼里啪啦地炸着,像闪光灯一样照亮了人群中的每一张脸。大家都忙着烧香、烧纸钱。鼓声更大、更连贯了。男孩子们玩着炮仗,点燃以后会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射,冲向闹成一团的小孩,其中一个就在我耳边炸开,我差点就聋了。
接着鼓声变慢了,年轻貌美的村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身上套着祭祀用的“船”,是用亮闪闪的纸做成的,腰上还有一圈圆形的花饰。假扮的“老头”戴着破旧的草帽,粘着马毛做的假胡子(其实是村里一个小伙子)踏着舞步,牵着纸船前进,引来一阵哄笑。接着提灯笼的小男孩们跑了进来,彩色的烛光在香烛升腾的青烟周围环绕着。家长大吼大叫着驱赶这些捣蛋鬼。天气刺骨地寒冷,大家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接着游行队伍离开大庙,造访村里每一户人家。人群涌进每一个前院,变成流动的光影与色彩。烟花爆竹不断绽放炸响,驱赶妖魔鬼怪、邪神恶灵。人们在家里的灵堂前烧了供品,给前来道贺的舞狮人和打鼓汉子送上水果干货当谢礼。病弱的女人跪在地上,舞狮队绕着她跳了一圈,燃烧的纸钱也在她头上飘了一圈。一个纸灯笼着了火,瞬间就灰飞烟灭。头顶上的新月像一道银光,划破闪烁无垠的星空。
我每天都被一群人簇拥着,在村里转来转去,俨然地方名流。毕竟村民们之前只在模糊的黑白电视上见过“洋鬼子”,如今竟然来了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我刚和‘洋鬼子’说话了。”有个人见了我之后偷偷跟刘复兴说。)大碗吃面、大口吃饺子、大块吃猪耳肉冻子成了我的义务。我彬彬有礼地和每个人聊天,直说得口干舌燥、声音嘶哑。
一天晚上,我们裹着羊皮袄挤在一辆拖拉机上,到附近一个比较富的村子围观他们的春节庆祝活动,那可是出了名的奢侈隆重。年轻男子穿着丝绸袍子,浓妆艳抹,跳着大型舞蹈;村里的空地上搭起露天戏台,表演地方戏曲。厌倦了被村民围观的我戴了个大墨镜,拿一条羊毛围巾把头包了个严严实实。但那天晚上看完热闹,和刘复兴一起上了拖拉机,我卸下厚厚的伪装,结果一群人突然就把我们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