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
“没错,的确很好。”
“你了解这里?”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担心,他太想成为唯一的旅人。
“只了解某些区域。”波特安抚他,“我去过北边和西边的不少地方,大约从的黎波里到达喀尔一带。”
“达喀尔是个肮脏的洞窟。”
“但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是那样。我想问的是兑换货币的事情。你觉得哪个银行最好?我用的是美元。”
英国人笑了。“你真是问对了人。实际上我是澳大利亚人,母亲和我主要花的都是美元。”接下来他向波特全面介绍了非洲北部的法国银行系统。他说话的腔调像那种老派的教授,波特觉得他表达自己的方式装腔作势得令人厌恶。但与此同时,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却完全抵消了言语和声调的矫揉造作,甚至让人开始怀疑这些话的可信度。波特觉得这位年轻人跟自己说话的方式像是在应付一个疯子,仿佛这场对话的主题正是根据现在的场合精心选定,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无限制地扩展,直到病人最终冷静下来。
波特任由他继续高谈阔论,他的话题已经脱离了银行系统,开始转向个人经历。这片土地多姿多彩,显然,年轻人一直想说的就是这个。波特不置可否,只是不时发出一两声礼貌的赞叹,以便将他的独白伪装成一场对话。他了解到这对母子的主业是写旅行书籍,母亲自己拍摄照片充当书中的插图,来到蒙巴萨以前,他们在印度住了三年,年轻人有位哥哥就是在那里去世的。五年间他们走遍非洲大陆,得过的病能列出一长串,直到现在,他们偶尔仍会为其中某些病痛所折磨。当然,你很难分辨他的话哪些真实可信,哪些需要打折,因为这位年轻人时不时就会冒出这么一句:“当时我在德班担任一家大型进出口公司的经理。”“z.府委派我管理三千个祖鲁人。”“我在拉哥斯买了辆军用指挥车,然后开着它一路去了卡萨芒斯。”“在我们去之前,从来没有白人深入过那个区域。”“他们想请我担任探险队的摄影师,但开普敦没有可信的人能帮我打理工作室,当时我们手上有四部电影。”波特开始厌烦年轻人不知分寸的吹嘘,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英国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杜阿拉河里的死尸、塔科拉迪的凶杀案和加奥市场里自我献祭的疯子,他陶醉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但波特却颇为欣赏。最后,讲述者终于往椅背上一靠,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利口酒,然后他说:“啊,是的,非洲真是个好地方。现在我哪儿都不愿意去。”
“那么你的母亲呢?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吗?”
“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