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噩梦,周公也只能尝试用梦来缓解。他宽慰说,他们母亲大姒曾梦到殷都生满荆棘,这就是上天降下商人将亡之兆。虽然上帝享受历代商王祭祀奉献,但他不应该因为这种小小实惠而偏袒商王。
为使自己解释圆满,周公次次进行发挥和阐释:王使命,应当是使天下所有人生活在和平、公正之中,这就是所谓“德”。上帝应该只保佑有“德”之人,替换掉没有“德”君王或王朝,以有德之人代替之。只要武王努力修“德”,就定能在上帝福佑之下战胜商王。12
武王从未能真心信服这种解释,噩梦直陪伴他到成功灭商以至去世。如果真有那位全知全能上帝,长兄伯邑考为什还会惨死在殷都?
他宁可相信实力决定切。只有在战场上彻底消灭商朝大军,周人才能从恐惧中解脱出来。所以武王真正信赖重用是岳父太公。每天晚上,他都在和岳父密谋富国强兵种种方案,拉拢周边小邦、分化商人高层种种策略。
但密谋结束之后,他依旧会辗转反复无法入眠,殷都人祭
军事训练,最基本必修课是射箭,最先进、难度最高则是驾驶战车作战。
在经典文献描述中,辟雍是座环水高大建筑,其实就是护城河环绕武装堡垒。周王和儿子们都居住在堡垒中。这座辟雍成为周人征服南北西东力量之源: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9
从殷都返回之后,文王周昌又活九年。他去世后,周发即位自称武王,但仍然继续文王纪年。按照他解释,父亲在天之灵依旧指导着翦商大业。
周公解梦与吐哺
但武王周发始终生活在恐惧和焦虑中。
殷都城经历,特别是长兄伯邑考惨死,给他造成无法愈合精神创伤。再加上翦商事业压力、担心失败恐惧,使他后半生都无法逃脱失眠和噩梦困扰。
《逸周书》中以多个以“寤”为题篇章,都记载武王噩梦之痛。10他常常辗转终夜无法入眠,黎明时分恍然睡去,却又梦到翦商之谋泄露、商纣王震怒,联络好盟友们都不敢反抗,整个周族旋即遭受灭顶之灾:
呜呼,谋泄哉!今朕寤,有商惊予。欲与无□,则欲攻无庸,以王不足,戒乃不兴,忧其深矣!11
每次他从恐惧中醒来,都要派身边小臣去请弟弟周公,向他讲述梦里惨状,以及对谋商事业能否成功忧虑。商王家族世代向上帝献祭,他们肯定能得到上天保佑,试图翦商是否是逆天悖伦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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