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墨家《非命》,同时反对“贵者恒贵、贱者恒贱”血统论。
既然不认可“贵者恒贵、贱者恒贱”,那就不得不承认“蠹虫是源于制度,而非是父子相传”。
换言之,贵族之所以是蠹虫,不是因为他们生来就是蠹虫,如果那样话“贵者恒贵、贱者恒贱”就是对。
他们之所以是蠹虫,源于分封建制制度,使得他们可以不稼不穑便可取粟三百斛。
只要打破他们存在基础,那他们子嗣便可以不是蠹虫,而可能成为劳作以温饱富庶人。
墨家道义和天志推理中,这些人是蠹虫,对于这些人庶俘芈带着种天然鄙弃。
赵侯解决公子朝之乱,墨家便是他必须要提防对象,大量被牵连贵族子嗣后裔被判处夷族,这就是在将墨家军。
当时朝堂上唱和,有人说罪当夷族,并举斩草除根例子,言“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蕰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
可立刻就有人说,赵侯平定叛乱,多赖墨家之力,以墨家之法,以人为体,不以族论,所以应该免除这些人死,而让他们跟随墨家去学学利民之理。
唱和就是说给墨家那几个人听,这是逼着墨家收下这些人:赵侯可以夷族,天下人都觉得正常,直以来就是如此;但是墨家不可以允许夷族,因为墨家义站太高,墨家若是反对夷族那罪责就在墨家,口是心非。
这是墨家内部道义和在其辩术体系下逻辑演绎,所以对于这些人处置只能如此。
墨家和赵侯之间后续谈判还在继续,答允那些迁徙到云中、九原人口还在清点,这批贵族族人便要先行前往高柳。
路上怨恨不断,正如庶俘芈所想那样,这些人不可能不恨他们,要不是墨家,他们觉得他们不会有这样悲惨境遇:若是公子朝成功,他们被清洗就应该是公子章系。
他们这些人没觉得夷族是错,只是觉得夷自己族是错,所以导致公子朝失败墨家也便成
这种情况下,也只好接受这群人,先行送往高柳。
赵地墨者对于这件事都是心怀不满,开始也是并不同意,为此还召开次同义会讨论这件事。
赵地墨者成分复杂,有代地胡人、有泗上青年、有别国游士、有逃亡赵人隶农,对于贵族仇怨非是日两日。
但最终还是胡非子出面讲道理,屈将出面压服众人,最终才得以同意这件事。
除却墨家之法以人为主体、不以家族为法律承受主体外,在道义上墨家也是不得不接受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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