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者哦声说道:“那你腿没事吧?军中有医者,那可是长桑君弟子,长桑君你听过吧?明日就在城中义诊,你若是有什病症,明日不妨去看看。军中常有跌打损伤、骨折骨断之事,长桑君弟子们颇有套,又不收你们钱……”
贩薪者连连称谢,心中却道:“腿好着呢。才不去呢,若是去,岂不是被看出来?”
等回到家,老妻和儿子都在嘟囔,说道:“们可是听说,人家出马车人,可是给不少钱。还可以给铁、给棉布,或是给粮食。你说现在又做不得事,你却不去……那邻家黑臀可是要去,那边先给半钱……”
贩薪者哼声道:“今日笑,明日有他们哭时候。你见过不吃屎狗?若没见过,这天下哪有不征民夫大军?”
“跟你们说,这种事,别冲在前。墨家真要是像他们自己说那样,那自然好,也欢喜。可若不是呢?”
连称是,心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这看,墨家这些人若是能做到,那可真像是他们所说那样。
诶,那样话,那可就好呀!
他这样想着,却觉得不太现实,天下人无分老幼贵贱这样话,他其实真不怎在乎,所以很难理解那些诸如鞋匠、木匠、陶匠等人缘何会阵阵欢呼。
不过那些民之物不得私征、民之私产不可随意动之类话,倒是说到他心坎里。
于是不免想到,若是有朝日天下真这样,那当年自己那头牲畜就不会被征为丘甲赋,莫说给钱,就是个牛角都没看到。你说哪怕剩个牛角给自己,自己还能卖给那些做弓扳指,也能换两斤粟米……
“他们是好,那就算今日骗他们,好人能惩罚吗?到时候还不是
听渐渐入迷,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那些话仿佛能让人吃饱样,他自己都忘自己饿。
将要走时候,个穿着古怪戎装、会说齐语墨者跟他打声招呼,说道:“乡亲,听说你家有马车?如今也没什事,怎不去运粮?来回不过两日,马算分钱、车算分钱、人再算分钱。”
那人说个数字,贩薪者暗暗咂舌,心道:“这可是比去砍两日柴赚要多。”
惊奇之余,他便陪着笑脸道:“家里确实有匹老马,可是昨日不巧伤蹄角。给它看看吧,这畜生照着腿就是下,你看这路都走不……”
“哎呀,这钱是真想赚啊。要不是马伤,要不是腿被畜生踢,可定去。那马如今在窝里趴着,哪里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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