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斯·吉尔伯格被树丛的窸窣声吵醒,在枝叶间看见一个身影。有人要来偷那少年的东西。拉尔斯钻出肮脏的睡袋,爬起来。
“喂!你!
她回头,看见保安站在洗手间门口。
她跟着他进去。
洗手间地板上有个人,初看上去像在拥抱马桶。再一看,他是被绑在马桶上的,手腕上缠着胶带。这人金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不怎么清醒。像是嗑药嗑嗨了,或是药劲已过。他对他俩眨着沉重的眼皮,显得昏昏欲睡。
“给我松绑。”他说,她都不知道这是哪个国家的口音。
贝蒂冲保安扬扬下巴,保安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割断了塑料胶带。
前台的夜班记录中这样写道:“凌晨两点十三分,4号套房噪声投诉。”她给4号套房打了电话,但没人接。然后她就通知了保安。
他们使劲敲门,不顾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他们停下来稍等片刻,然后继续敲门。贝蒂不断变换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你干吗这么紧张。”保安说。
“我觉得这个客人好像……在做什么坏事。”
“坏事?”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那人颤颤悠悠地站起来。在他们面前摇晃。他竭力让游离的双眼聚焦。“我们玩了个愚蠢的游戏。”他嘟哝着,“我得走了……”
保安堵在门口,想拦住他。
贝蒂扫视房间,没看出有什么损坏。房费已经结清。他们只不过接到一个关于电视音量的投诉,却要冒被警察找麻烦的风险,还很可能招来负面新闻,留下藏污纳垢的恶名。老板夸过她办事审慎,始终把酒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还说她前途无量,对于她这样的人,前台的工作只是跳板而已。
“让他走吧。”她说。
“吸d之类的吧——我哪知道?”
保安松开短棍上的按钮,挺起身子,看着贝蒂把万能钥匙插进锁孔。她打开门。
“拉埃先生?”
客厅里空无一人。交欢的呻吟声来自电视上一个穿红色紧身皮胸衣的女人,她还戴着一只白色的十字架,大概表示她是个护士。贝蒂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保安则进入卧室。公文包不见了。贝蒂注意到那几只空玻璃杯,还看见吧台上有半只柠檬。柠檬已经干瘪,果肉奇怪地变成了褐色。贝蒂打开衣橱。西装、大行李袋和红色运动包都不见了。这是玩消失最古老的套路,把“请勿打扰”挂在门上,再打开电视,让人以为客人还在房间。但拉埃先生的房费是预付的。而且她查过,这个房间的客人在餐厅和酒吧都没有额外消费。
“洗手间里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