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丽想到今晚可以做什么了。去健身。去跟公婆吃晚饭。去法格堡看场电影。她听见自己提了个问题,它一定是从她脑中另一个区域、从那些更靠近潜意识的区域冒出来的:“凶手为什么要带走弹壳呢?”
“每枚弹壳上都有序列号,但我们很少能用它锁定凶手。”西蒙说,“凶手也许是怕弹壳上留有指纹吧,但我认为这次这个凶手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给枪上膛时一定会戴上手套。我们或许可以得出结论,他的枪支型号可能比较新,是近几年生产的。”
“哦?”
“最近十年,所有的枪
“不,我想。”
他们在沉默中驱车前进,卡丽觉得沉默对她有利,所以也一言不发。不过西蒙还是沉吟良久,等他开口的时候,他们都快开到马约斯图亚了。
“我发现有人在洗钱。数额特别巨大。涉及高层人士。跟我共事的资深警官把我和我的调查都视作巨大的风险。我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如果继续调查却无法真正定罪,我们部门就可能被边缘化。我说的可不是一般的歹徒,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全都有权有势,能利用法律手段还击警方。我的同事担心即使我们赢了,将来也要付出代价,遭到反扑。”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等车子开到维格朗公园,卡丽终于忍不住了。
“所以他们把你踢走,只是因为你启动了一个有争议的调查?”
比约斯塔德这样的警员会怎么想?”
西蒙笑了。“很简单。因为我也年轻过,也曾雄心勃勃。”
“但时间消磨了雄心?”
“嗯,的确消磨了一些。”西蒙微微一笑。卡丽觉得这一笑很伤感。
“这就是你离开严重欺诈办公室的原因吗?”
西蒙摇头。“我有个毛病。爱赌。用术语说就是赌博成瘾。我炒股,炒得不大。可要是你在严重欺诈办公室工作……”
“……你就能得到内幕消息。”
“我从没低价买过有内幕消息的股票,但这依然是违规。结果他们就揪住这点大书特书。”
卡丽点点头。他们在车流中闪转腾挪,驶向市中心和易卜生隧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戒赌了。也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又是那种伤感而无奈的微笑。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进入过管理层。作为总督察,你领导过一支很大的队伍。而在凶案处,尽管他们让你保留了头衔,但你手下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对喽。”西蒙说着,驶过路口,开向斯梅斯塔德,“过多的薪水,过多的资历,多余的人。或者只是来日无多的人。”
“所以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