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便是断去臂也不得小觑,照旧是动若杀器,静似祭器,单凭臂,只眨眼间便教屋内七八个年轻男子毙命于掌下。
直到最后个咽气倒在地上,方才感到心口阵撕裂般恶痛,浑似被人以巨
摸胸前那处可怖伤口,周身寒意莫名又重些,这要命地方倒无分痛楚。
似那丝缘已灭,段情已止,也摸不着里头方寸软肉跳或不跳,真真止水般。
“可阿持难道没想过,倘使爷是真喜欢叶千琅,却又是真心实意想要杀他,”桃夭突地打个哆嗦道,“也知爷心存大计,素来心思周全,喜怒不形于色,可这样人难道不可怕吗?”
“阿桃,”这丫头缺心少肝是惯,哪里想过这些有没,子持瞧她半晌,疑道,“你近来……可是碰上什人?”
“真是白日撞鬼碰上个,那姓罗完全疯啦!”意识到自己时失语,桃夭忙瞠圆双杏子眼,摆手辩道,“自那魏太师打京里来,锦衣卫倒都被撵回去,就那个官无二两千户死活非留下不可,他不信那位叶大人已经死,成天在街上逮人就抓着问,上回买胭脂碰巧撞见他,他牵着匹与他般嶙峋瘦马随几十里路,吃几十个巴掌,脸都破皮出血也不还手,就红着眼睛不断问句话‘求姑娘明示,家大人现下人在何处’……你说他,痴不痴?傻不傻?”
“看你是那夜与他肌肤相亲,动不该动心思。”这冰雪美人语气虽是嗔怪,目中却尽是怜惜之意,“阿桃,你别时心软惹上不该惹人,他又不知那夜与他合欢人是你,你骗他说是个村汉,他自己却只当是黄粱梦,梦里是与他好大人卿卿呢。”
“呸!哪个瞎眼会对那个丑八怪动心思!只不过……只不过难得碰上个这傻……”桃夭忿忿折下朵冰茶,将那花瓣碾得稀碎,沾得满手清香汁液,又偎着子持走远,“阿持,仍盼着与你、与爷相亲相慕,止们三个相守不分……”
叶千琅字不落地听她们说完,只待那双情谊古怪女子离去良久,方才又自树后出来。
再不赏这不当赏冰茶,寻去子持口中行香苑,见屋中都是些容貌姣好年轻男子,只是显是阳元不足,个个瞧着柳腰楚楚,亏弱不堪,说半天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琐碎话,无非都是如何谄媚取宠那个响马子,真似几分三宫六院攫夺帝宠。
叶千琅悄无声息地在外头听半晌,忽地抬袖出手,以注暗劲破纸窗而入,灭屋内排烛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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