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人必都认为是杀。”
“不错,”寇边城掌下真力源源而入,微微颔首,“叶千琅不止杀漠北土司穆赫,还杀四渎八盟盟主高迎祥,只不过他也力竭身死,烂大半尸首已被魏太师带回京里。”
“好!好!”叶千琅突地扬声连连赞几声“好”,时脉息不畅,犹如几处要穴同时被人拿住,脉中真元再难行进分,反激得他吐出口鲜血,“眼下土司府中十之八九必定恨叶千琅入骨,至多有两个脑后见腮将信将疑,想寇兄为寇多年,账内有金银,麾下有猛将,只要稍加威逼利诱,大不多杀这个两个,便能顺理成章袭土司王爵,既兵不血刃地除去夺权路上绊脚石,又换来四渎八盟上下对你死心塌地,寇兄石二鸟借刀杀人,叶某……甘拜下风。”
许是对方心脉尽损又不够配合,无论自己如何尽力施为,输出真气全如泥牛入海,几无作用。寇边城汗下淋漓,只怕鬓边白发又得多添片,许久才不得不撤掌,叹气道:“借五阴焚心诀杀人嫁祸,你怨也是应当。”
叶千琅扶着胸前伤口坐起
昏蒙中依稀闻见茶花香气,叶千琅方知自己又活过遭。
本就过着在刀尖上营生日子,奈何桥边巡回几番,阎王殿前常去常往,却没有哪回像这回般痛得如此刻骨分明,便是睁眼醒来这刻,仍似有万把钝刀齐齐在身上切割,痛得天昏地暗,完全难以动弹。
血仍未止住,丝血腥气渗入幽幽花香之中,竟独有番旖旎浮艳之感。
“醒?”觉出对方已经醒来,寇边城仍未撤去输送真气双掌,掌心间白光翻涌,额前不住有汗水沁出,已将鬓边白发洇得透湿。
“没死。”叶千琅面色惨白中带着暗青,气息微弱,甫出声喉咙里便泛起口甜丝丝腥味,强行运气方才咽下去。
“别出声,气随走。”
但觉股炽热激盛真气在血管经脉中巡游,叶千琅五脏燥热,体表滚烫,如同把三巡烈酒,他心知寇边城此刻殊无保留,正竭其所能救治自己,可同是自重伤中醒来,这回心境却与在嬿婉水洞中大不相同。
彼时他意求生,恨不能融进这人骨血,与他就此缠绵不分,可现在这人身上暖热与温存,都教人感到陌生且可怕,也再不愿与之有任何瓜葛。
胸口剧痛不减,思绪倒格外清楚,自相识起那些假意殷勤、体贴入微原不过是草蛇灰线,而今皆因这刀而水落石出。叶千琅并未运功自救,只淡淡道:“穆赫死。”
“不错,穆赫死,但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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