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晴朗的三月天,我们在建于
约翰喝着杯里剩下的酒。尼克把杯子放在吧台上,用手指敲着杯壁,让吧台服务生过来。
“他在伦敦可是经历了点事。”约翰解释说。
“我们不必聊那些吧。”
“真是很糟糕的事。讲都不能讲的。”
“什么也没发生。”尼克说。
他们站在吧台附近。尼克解释说,他们待会儿要去利物浦市中心吃午饭,下午要去威勒尔半岛工作,所以现在只能简短地聊一聊,走之前喝一杯半。不过看样子只能喝半杯。约翰是尼克的伙伴,跟尼克一起来的,此刻在旁边一圈圈晃着里面还剩一点酒的啤酒杯。
尼克拿着空酒杯对我说:“伦敦人。他们真是……”
“你真应该听听他说的,”约翰插进来说,“因为他在伦敦待过、生活过。”
“伦敦人……”尼克开口说道。
“他住的那个地方可真糟糕,那段时间太不好过了。”
“他提都不想提。他恨死伦敦了。”角落里的电视播放着12点47分开始的桑德兰赛狗比赛。赛狗从门里冲出来,在屏幕上狂奔着。
“那里还有一支水晶宫队呢,”约翰又说,“如果你真要把球队都数一次的话。”
“当然了,”尼克回答说,“问题是,伦敦有水晶宫这样的地方吗?没有啊。你去那个城市里找找,你肯定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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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20世纪70年代的伦敦特别糟糕。”在我们开车前往格兰瑟姆镇外猎狐的路上,芭芭拉这么说,“有一段时间,都买不到汽油。但我记忆中的伦敦是一个美妙的地方。总是有谁的哥哥还是同学什么的,可以帮你在安娜贝尔餐厅订到位子。我们出去玩的时候,都穿着长裙,去干什么都穿长裙。他们说我们这么打扮挺土的。我记得一清二楚呢。我想,那时我们确实是挺土。”
“他们真是趾高气扬啊,”尼克继续说着——此刻,我们被斑点酒吧(1)叮叮当当的嘈杂声环绕着,酒馆里坐满利物浦的酒客——“一天到晚就只会说啊说啊说。他们老爱端着,这一点从足球队名都能看出来——阿森纳。饭桶。(2)”
“平心而论,他们不是伦敦的唯一一支球队啦。”约翰说。
“他们还有切尔西队嘛。这个名字里又带着什么?——切—尔—西。该死。(3)你看看伦敦的这些球队名,又是刺(4),又是饭桶,又是该死的。米尔沃尔——这名字也烂,是另外一种烂。”
“还有西汉姆联队呢。”约翰说。
“汉姆,那不就是汉堡包么。”尼克这样说着,语气中透出一丝蔑视,但没有继续往下讲。